她怎敢讓葉甚獨寵她一輩子!
到底是她太痴人說夢。
前頭葉甚不知和太子談了甚麼,晚飯時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待用過飯,他難得的沒有立即回屋和秦桑廝磨,而是進了書房,手持書冊怔怔出神。
待到四更天,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拿過紙筆寫家書。家書不長,寥寥幾句話。
乃是——
兒子謙叩稟
母親萬福金安,不孝子離京兩載有餘,使得母親掛念,甚是慚愧。兒不日將啟程回京,身邊妾室三人,還請母親吩咐下人將院子收拾妥當,兒感激不盡。
家書寫畢,葉甚將他交與柱子,命他明日快馬加鞭送回京。交待完畢,他方回屋。
屋裡亮著根紅燭,紗窗上有美人影在搖晃。
看著窗上美人影,不知為何,葉甚忽然有了臨陣逃脫之意。
回京後,她該如何?
是一飛沖天,還是萬劫不複?
京城曾是葬送她一生之地,便是她不記得前塵往事,京裡的豺狼虎豹也不會輕易放過她。可他們不回京都,他們又該如何?
“六爺,您不進來麼?”屋裡秦桑問。
葉甚推門而入。
燈火下,秦桑只穿著件石榴紅外衫,她長發高高挽起,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當真是美豔不可方物。葉甚走近,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望著那一團忽明忽暗的燭火,他忽而覺得後悔。
“天涼了。”他說。
“六爺不喜麼?”
“婠婠永遠是最美的。”他答非所問。
秦桑輕笑,舉著剪子回頭對他道:“燭火漸漸暗了,六爺與我一道剪燭心罷。”
葉甚應聲好,握著她的手,兩人挑燭心,然後將多餘的燭心剪掉,那忽明忽滅的燭火便明亮了起來。
秦桑扔了剪子,回身抱住葉甚。她腦袋在他胸膛前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蝸居。“六爺可下了決定?”
“嗯。”
“是回京麼?”
葉甚捧起她的臉,認真道:“婠婠無需怕,一切有我。”
秦桑展顏笑,“我曉得六爺待我真心。只是不曉得回京後,你我還能不能共剪西窗燭?”
“便是婠婠想要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我也是要給你弄來的。不過剪個燭芯罷了,如何不能。”
“怕是六爺應酬多了,便無暇顧及婠婠。”頓了頓,秦桑道:“不若今夜六爺與妾一道剪個盡興?”
葉甚笑道:“依你之言。”
葉甚讓丫頭將宅子裡的紅燭都拿來,將紅燭擺滿一屋,全都點燃後,兩人在紅燭中相擁而坐,等燭芯長了,葉甚便握著秦桑的手將燭心減掉。後半夜,秦桑抱著琵琶彈唱。唱甚麼?唱《白頭吟》,她唱一曲,葉甚喝一壺酒,舞一回劍。直到天破曉,兩人才堪堪歇下。
第二日,收拾好行囊,他們便出發進京。因有要事在身,葉甚留了數十來個侍衛保護秦桑幾人,自己與太子殿下先行一步回京。哪知半途上,秦桑病倒了,蘇真真莫憂認為她耽誤了行程,面上十分不悅。秦桑不想看她二人臉色,故而撥了數個侍衛與她倆,讓她二人先回京。
哪知蘇真真莫憂走了沒幾日,葉甚便來信,道是府中院子還未搭理好,吩咐秦桑入京後暫居來悅客棧。客棧上下他已打點好,她人住進去即可,待他忙完,親自接她過府。
曉得葉甚是為她好,他怕她一人在府中被人欺負,因而如此安排。
秦桑自然一一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