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個女人而瘋了。
一聲嘆息從他嘴裡溢位,葉風告辭。
葉甚納妾,葉老夫人頭一個不同意,更遑論一次納倆,其中一個還是煙花女子。可葉甚固執,揚言他已汙了人家小姐清白,如若葉老夫人不同意,他便將人帶往漠北,日後與蘇莞莞,荷葉在漠北生兒育女,終身不踏入京城。
葉老夫人被他大逆不道的話氣得幾乎咽氣,一隻枯槁的手指著他的不停的抖啊抖,像落篩豆子似的。見狀,幾個媳婦嚇得不行,忙上前勸慰葉老夫人。
安王爺見老母這般,也是氣得七竅生煙,他上前一腳踹向葉甚。可常年徵戰沙場的男人怎能與他這文人相比,安王爺沒將葉甚踹飛,反倒將自己踹得往後退幾步,若不是丫頭見勢不妙,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他便要摔倒在地了。
“你個混賬東西,如今仗著自己是鎮國將軍便洋洋自得,認為自己有能耐,竟是將自己母親氣得半死。明日進宮,我便回了聖上,請他剝了你軍銜,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硬氣。”
葉甚不痛不癢道:“如此甚好,沒了束縛,我便可隨心所欲,帶著兩個妾室隱居,過著閑雲野鶴般的日子,豈不悠哉!”
“你!”
見對方一副任你山雨欲來風滿樓,他巋然不動的模樣,安王爺氣短,竟不知如何責罵。喘了幾口氣,便聽他厲聲喝道:“李山,拿板子來,今兒我替母親教訓教訓這孽障!”
小廝得到吩咐,忙拿了板子。安王爺接過,二話不說便朝葉風揮去。心裡愧對老母,葉甚也不反抗,硬生生受了。安王爺玩命兒的往死裡打,葉甚悶聲不哼,打了二十來下,屋中中便充斥著腥濃的血味,見事態鬧得如此嚴重,大家夥臉上都擔憂不已,但沒人敢上前阻攔。
葉甚那番話雖混賬,可他到底是葉老夫人最疼愛的人,眼下將他打得皮開肉綻的,葉甚是沒哼聲,到時心疼得還是老夫人。不過若要讓他們勸安王爺手下留情,似乎也不能。於是大家夥都將目光投在柳嫣身上。
柳嫣氣色不好,小臉兒慘白慘白的,不曉得是嚇得不輕還如何。見屋中血味越來越濃,柳嫣順著椅子噗通跪下,眼裡的淚水兒說來就來。
“大哥,您放過相公罷。納妾一事是妾身提出的,與相公無相幹。”
這話眾人卻是不可信的,可柳嫣一番話正好給了葉老夫人和安王爺一個臺階下,安王爺順勢收手,葉老夫人追問道:“你媳婦說的可是真的?”
葉甚道:“半真半假。”頓了頓,他冷眼掃向柳嫣,見她滿臉淚痕,一雙眼睛紅通通的,心下感慨這女人演技真好。裝的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不僅騙過老夫人的眼,也騙過他。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裝得再好,久而久之也會有破裂的一天,瞧,現下不就是露出她的真面目了。“一個是她執意要我納,一個是我自己開口要的人。”
至於兩個女人,一個妓女,一個陪房丫頭,哪個是自己開口要的人,葉甚卻沒提。他到底是個男人,學不來女人家那等落井下石的手段。不過大家夥都預設,妓女是葉甚開口要的,畢竟柳嫣先前因不肯與葉甚去大漠暴露了本性,但最近她力挽狂瀾,所以她留給眾人的印象還是善解人意的。
“去,將那兩個女人帶上來,我看看讓我兒不惜與我老婆子撕破臉皮也要納的女人長的甚麼樣!”葉老太太道。
一時下人去請了蘇莞莞和荷葉進來,蘇莞莞和荷葉請安。葉老夫人盯著跪在地上,低眉順眼的蘇莞莞,覺得她有幾分面善,卻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指著蘇莞莞,她道:“抬起頭,讓我好好瞧瞧。”
蘇莞莞戰戰巍巍的抬臉,葉老夫人上下仔細打量她,但見她一身石榴紅留仙裙,隨雲髻斜插一枝海棠銜珠銀步搖。小臉清秀,卻不見傾城之姿,可那眉眼怎的如此熟悉?葉老太太蹙眉,“你叫什麼名字。”
“回老太太,奴婢蘇莞莞。”
蘇莞莞,蘇莞莞,莞莞?葉老太太不斷咀嚼,卻想不起這莞莞二字在何處聽過。田氏見狀,略一思索,忙湊上前,壓低聲音提醒。“聽聞蘇家那位乳名叫婠婠。”
婠婠,綰綰,莞莞,葉老太太細細咀嚼這三個字。三位女子,三個不同的字,前者葉甚求而不得,後兩者不過替身。葉老夫人大驚,驀然想起蘇家那位名聲敗落,遠赴他國的大小姐。
那位長著妖精似的臉蛋兒,胸前鼓鼓,臀兒翹,一把纖腰連她這個老太婆瞧了也忍不住擔心會不會折斷。那樣一個妖嬈的長相,怨不得葉甚被她迷得團團轉。如今再看蘇莞莞和荷葉,前者眉目間僅有一分她的風情,後者不過一把纖腰便能讓葉甚不顧面子大吵大鬧,可見他的情根種得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