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晴張了張嘴,到底不敢說這等大逆不道的話。隻眼裡擔憂更甚,她瞭解自家小姐的性子,從來都是為達目的不罷休的,她想要嫁給葉風,然而嫁過去的卻是自己的妹妹蘇妙齡,你道她能甘心?自是不能的。而前些日子,蘇妙儀還為自己親事鬧得滿城風雨,闔府不安,現下竟無動於衷?
弄晴不信她收了心,不信她想要好好過日子。她怕只怕蘇妙儀借葉甚這條勢入了安王府,將安王府攪得不安寧。
蘇妙儀道:“現下侯爺是甚麼意思?”
“侯爺……”
弄晴不敢吱聲,前院情況不容樂觀。葉甚來提親,蘇凜不應,他不應並非是葉甚不好,而是太好,他生怕蘇妙儀耽誤了他。當然明面上是如此說,暗裡不過是怕蘇妙儀嫁與葉甚後成了蘇妙齡的長輩,藉此壓蘇妙齡一頭,給她難堪而已。
蘇妙儀哼道:“我曉得他,他定然是不同意的。怕我嫁過去成了他愛女的嬸嬸,用長輩身份欺淩他女兒呢。可捫心自問,我蘇妙儀莫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他竟是半點不心疼我。”
說罷,她頓了頓,不曉得想起了甚麼。她眉梢上揚,眉眼裡帶了絲傲慢。“且等著,不管他同意不同意,葉甚定是要娶我的。”
話落,又憶起葉風的清風俊朗,想著如此好的男兒竟不屬於她。眉目間的傲慢漸消,陰鬱慢慢爬滿了她的眉眼,使得她一張如花似玉的小臉看起來猙獰極了。
如蘇妙儀所料,前院那裡蘇凜並未正面拒絕葉甚,可言語裡的暗示卻以表明他根本不打算將蘇妙儀嫁於葉甚為妻。
葉甚好言好語陪著笑臉,這會兒也不禁冷臉。“蘇大小姐莫不是您女兒,話裡話外竟這般貶低她!”
“無知小兒!”蘇凜大怒,他拍桌而起。“我候府家事豈容你說三道四!”
葉甚步步緊逼,“侯爺既不應允,我便進京求聖上賜婚。原先不過想著你到底是她父親,聖上賜婚雖榮耀,到底不比徵得他親爹認可好,哪知侯爺竟是個不識抬舉的。”
葉甚說罷起身便要走,蘇凜見狀臉都綠了。蘇妙儀的性子他曉得,眼高於的那門親事,她看不上,以死相逼讓他退掉了。她想要嫁給葉風,可葉風娶的是他乖巧懂事的二女兒,然蘇妙儀卻說不介意和妹妹共侍一夫。
她是不介意,但是葉風和蘇妙齡介意!兩人兩小無嫌猜,哪裡容得下她,她臉倒是大!
因了這事,蘇妙儀恨極了蘇妙齡,恨不得將她弄死。蘇凜哪能讓她嫁給葉甚,嫁了葉甚,蘇妙儀可就成了蘇妙齡的嬸嬸,壓了她一頭不說,就怕她使甚麼陰謀詭計毒害了單純善良的蘇妙齡。可若是不答應葉甚的求婚,蘇妙儀今生恐怕難以嫁出去,以她如今的名聲,京中有點兒能力的公子必然看不上她,看得上的定然是貪圖她美貌的紈絝子弟。
不過這葉甚倒是例外,也不知他瞧上了蘇妙儀甚麼,竟這般為她痴狂。蘇凜一時想起了年少的時候,他也為周邊靜痴狂過,可如今再回頭,已經是過眼雲煙了。
長嘆了一聲,蘇凜道:“你會後悔的。”
他悲憫的看著葉甚,他從他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那是為了一個女人求而不得,又不甘心的瘋子。蘇凜不願去回想那段卑微若塵的自己,在他如今看來,那是十分不堪的。
葉甚道:“子非魚,安知魚之罷,大笑道:“侯爺不用為我感到悲憫,也不必說甚麼以後我定然後悔的話。我葉甚只曉得,今日若求不來蘇大小姐,我的下半生定然在悔恨和孤獨中度過。”
頓了頓,想起京中盛傳的流言,葉甚道:“侯爺當年也算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