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看到夏一鳴一邊趙紫辰一邊明正“c”位走了過來,李真忙抬手揮了一下打個招呼,換回來夏一鳴一個白眼。
李真覺得新認識的這位友人有些喜怒無常呀。
圍觀的人看到趙紫辰出來了,忙分開一條道,讓他施展。
趙紫辰看了明正一眼,明正扭頭對邊上站著的小道士低聲說了什麼,小道士快步跑進一間屋子,很快抱了幾塊撕好的、比小池面積大一倍的素帛出來。
趙紫辰拿起一塊,展開,輕而疾地往小池水面一拓。
這時,李真才發現居然忘了看池面。
伸手拍了下額頭,將注意力轉向已經被池水浸溼的素帛上。
只見趙紫辰輕巧地揭起溼透的素帛,又拓上第二塊。隨後,第三塊,第四塊,第五塊。就在他想從小道士手裡拿第六塊素帛再次拓印的時候,手腕被夏一鳴抓住。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夏一鳴朝他微微搖搖頭,才停止了再一次拓印。
拓印好的素帛被掛在麻繩上晾曬。
初時,素帛上只有一團團被暈染的顏色,看不清是什麼畫面。隨著帛面逐漸乾燥,一幅幅峰巒疊嶂的江山圖顯現出來:在那雲霧繚繞的群山峻嶺裡,有古樹蒼翠,怪石林立,溪流湍急,又有房屋儼然,黃髮垂髫並怡然自樂。
奇妙的是,這五幅素帛上的畫面內容相似,卻絕不相同。有的垂髫童子在古樹下玩樂,有的在怪石後躲藏,還有的在溪邊戲水。就是老人也不相同,有的在溪邊垂釣,有的在樹林撿柴,有的在登高而望。更不要說,那些山峰、溪流、古樹、怪石了。
眾人看著掛著的素帛——不,現在不能叫素帛了,應該是山水圖,全都睜大嘴巴,眼睛瞪圓,空氣裡只有抽氣聲不時響起。
“嘻,技亦靈怪矣哉!”一句話驚醒了沉醉在山水畫裡的圍觀群眾,大家扭頭一看,可不是酸秀才胡有才。
儘管大家對他頗有些看不上,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句評價一語中的。
李真看到這些畫,心裡癢癢,跑到小道士跟前,死磨硬纏地討了兩三張素帛,趁著大夥都在圍觀山水畫的時候,學著趙紫辰的動作,將素帛一幅幅拓上再揭開,最後一幅更是毫不吝嗇內力在揭開來的瞬間便將之烘乾。
不到一刻鐘,手上便多了三幅山水畫。
正當他悄悄地離開,跳牆到隔壁的時候,就看到夏一鳴正站在薔薇花架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頭皮發麻,腦中急速回想有沒有什麼疏漏,可一時也想不出,只好訕訕地笑著問道:“師夏兄,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比我動作還快?”沒等夏一鳴開口,他又道:“夏兄,你看,我又拓了三張畫,拿過來一起欣賞。”說著,將手裡卷好的帛畫展開來,邊展畫邊偷看夏一鳴的臉色。
夏一鳴想到李真可能並沒看到他阻止趙紫辰拓第六幅畫,心裡的怒火消了大半,走到薔薇架下的石桌邊坐下,示意道:“我剛才阻止趙紫辰拓第六幅畫,你轉眼卻又拓了三幅,讓人知道,恐有事端。”
李真不解道:“師父莫非想著‘物以稀為貴’,想讓趙紫辰多得些利?”
夏一鳴點頭道:“不錯。本打算拓十幅,是我阻止了他。你將拓好的三幅收好,不要給別人看,免得老趙吃虧。”
李真忙道:“原來夏兄是生氣我做了多餘的事,是我錯了,這些畫全都留給自己欣賞,絕不拿出去售賣,請放心。”
夏一鳴道:“明白就好。”
李真嘿嘿兩聲。
“咦?”正觀賞三幅拓畫的李真忽道,“快瞧,我拓的居然不一樣了。”
夏一鳴接過李真遞來的一幅,仔細一看,就發現畫面不是江山圖了,而變成了雪中垂釣圖:一個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留著鬍鬚的清瘦男子正坐在一葉扁舟上垂釣,水面開闊,岸邊的遠山頂著皚皚白雪,周圍鳥獸人跡全無。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夏一鳴與李真幾乎是同時吟出這首詩。隨後,兩人面面相覷,又同時喊道:“妙,絕妙。”
再看第二幅、第三幅,則與趙紫辰拓出的畫差別不大。
夏一鳴奇怪不已:“這幅為什麼不同,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