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南宮靈的陪同下走出一品香。
南宮靈客氣道:“那些毀容的女子正在離此處不遠的湖邊別院,還請三位隨我步行前往。”
楚留香點頭:“楚某沒問題。”又看向李真道,“李真,你也沒問題吧?”
李真正擔憂任慈與秋靈素,本想借著整容去丐幫見見他們,打消心中的懷疑,沒想到地點卻被安排在這大明湖邊的南宮靈別院,距離甚遠。他不高興道:“某有要事需拜見任幫主,還請南宮公子先帶某前往任幫主伉儷處。”
南宮靈神色不渝,但李真顯然並不在乎,更是停下腳步,在湖邊站住,等著南宮靈的動作。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響起竹哨聲,尖銳短促,一聲接著一聲,一聲尖過一聲,且這聲音由遠及近,很快就到了跟前。
“弄蛇人?”李真不用皺眉。
不出所料,一陣腥風吹過,湖邊草叢裡、湖水裡,甚至柳樹上,大大小小二十多條五彩斑斕的毒蛇,竟然蠕動著爬向四人。
李真皺了皺眉,從荷包裡拿出一顆藥丸,捏碎,往地上一丟,淡定地看著那些毒蛇。
胡鐵花見如此多毒蛇伸著蛇信蠢蠢欲動,就要發動攻擊,不由冷汗直冒,隨手從旁邊柳樹上扯下一根樹枝,用尖銳一端刺向最大一條毒蛇,將其釘在地上。
毒蛇力大無窮,蛇信閃吐,哪怕被釘住,蛇身卻像鞭子般抽打著地面,噼啪作響,連堅硬的青石板都被打得裂開一條條縫隙。
不過,胡鐵花顯然在柳枝上加持了內力,在釘住毒蛇後,其半截沒入土中,毒蛇身子再如何有力,卻也擺脫不掉柳枝。蛇身受傷後,體液流出,揮發在空氣裡,腥味瀰漫。
旁邊幾條毒蛇,受到這股氣味的刺激,竟然竄了過去,咬住被釘毒蛇的身體,頃刻間被釘住毒蛇的血肉就被吃的乾乾淨淨,只餘森森白骨。
三人看得又噁心又驚奇,這蛇邪門得很,竟然吞食同類血肉。
楚留香摸著鼻子道;“這些邪門的蛇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小胡,說不定你已經惹上麻煩了。”
胡鐵花不解道:“什麼麻煩?”
話音未落,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過來,衣服雖然洗得乾乾淨淨,但補丁摞補丁,不知道補過多少次。儘管乞丐模樣,他卻滿面獰惡,目光睥睨,臉上的傲氣不可一世,明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此人身邊還跟著兩人,全是鶉衣百結,神色不善,身後都背七八隻麻布袋,顯然是丐幫中地位甚高的弟子。
丐幫幫規森嚴,尊卑分得極清,這魁梧惡丐背後一個麻袋也沒有,本應是丐幫中還未入門的底層乞丐,但從兩個七袋八袋弟子臉上的神情來看,卻反而對他甚是畏懼恭敬,這在老江湖眼中,無疑是極不尋常的怪事。
更奇怪的是這乞丐面貌猙獰兇惡,而且久歷風塵勞苦,無論從哪一點看來,面板都該又黑又粗才是。
但他全身面板卻偏偏又白又細,宛如羊脂美玉,看來比未出閣的女子還細膩光滑得多。
楚留香又嘆了口氣,喃喃道:“麻煩果然來了。”
高大惡丐一雙兇光閃爍的三角眼往三人臉上一掃,瞬也不瞬地盯著胡鐵花的臉,怒道:“你竟敢害死本幫靈蛇,阿是想要死快哉?”他怒極之下,說出了鄉音,竟是一口吳儂軟語,和他那魁偉的身材,獰惡的像貌,委實太不相干。
胡鐵花正要開口罵回去,就聽楚留香搶答道:“本幫?閣下說的本幫,卻不知是哪一幫?”
那高大惡丐厲聲道:“眼瞎了麼?難道連丐幫門下都瞧不出來?”
楚留香悠然道:“丐幫子弟,我自然是瞧得出來的,只是閣下十餘年前已被逐出丐幫,今日怎敢還自稱丐幫第子?”
高大惡丐面色數變,仰天狂笑道:“不想你這黃口小兒,倒也知道老子的來歷。”
楚留香緩緩道:“我不知道你來歷誰知道你來歷。你本姓白,只因作惡多端,又生得身細皮白肉,所以江湖中人喚你白玉魔丐,你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自鳴得意之下,索性將丐字去掉把自己名字叫做白玉魔。”他居然如數家珍般將這惡丐的來歷一口氣說了出來。
李真聽了這話,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暗想:“這白玉魔既然作惡多端,丐幫竟然還會收入門下,這也太讓人不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