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餐送達時間一如平常,但份量卻是雙份,這讓李真覺得尤為好笑,感情有了另一位客人的事,宮中不知有多少相關人士被告知,這莫非是水母陰姬的動作?
花園裡粉色芍藥大片大片盛開,猶如簇蔟粉色雲煙,李真只覺得景色美不勝收,就拎著食盒往花園邊上的圓桌走去。
圓桌是白色陶瓷製品,桌面是芍藥圖,與花園裡開得如火如荼的真芍藥遙相呼應,這也讓李真奇怪,這裡明明是男人、尤其是宮主男人住的院子,為何種滿芍藥?
不過,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什麼芍藥,是牡丹吧?難道是說司徒雄貴為神水宮宮主老公,不僅富貴榮華,還國色天香?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沒想到水母陰姬是這樣的水母陰姬,哪怕長得如何英氣勃勃、如何享有一宮權柄、武功更是早入先天,竟然還耽於小情小愛。她難道不該追求長生,或者破碎虛空嗎?
不過在想到雄娘子的容貌,李真就瞭然了,顏狗是跨越時光與空間的。
把食盒放在圓桌上,將菜餚一盤盤拿出,李真發現竟然比平時吃的還精緻,甚至還有一壺醇釀杏花春。
果然是老公的待遇嗎?
就在這時,司徒雄從房間走了出來,身上早不是水靠,而是一襲白袍,手裡還拿著把白玉摺扇,不時輕扇幾下。
“司徒兄,快來用膳。”李真熱情招呼。
司徒雄先是一怔,隨後便道:“有勞。”
來到桌邊,合上扇子,他撩起衣袍款款坐下,眼神掃過桌面,輕道:“拌三絲,雲吞麵,還以為要回南方才能吃到。”
李真心裡暗歎,水母陰姬對司徒雄看起來相當寵愛。女人一旦愛上一個男人,簡直能跪舔。也不知道司徒雄愛不愛陰姬,約莫是不愛的,最大可能是被迫的,因為陰姬明顯不是司徒雄喜歡的型別。
腦中數閃,他對司徒雄道:“司徒兄,請。”
“請。”
兩人開始吃早飯,這本就花不了太多時間。
將殘羹冷炙重新收入食盒,拎到客院大門外的石臺上,李真才再次回到圓桌邊坐下,而司徒雄已經泡好了茶。
“小兄弟,來試試這款新茶,我叫它‘毛尖’,不算出名,只是味道還不錯。”司徒雄笑道。
他這一笑,笑得李真恍恍惚惚,絕佳的容貌、風姿、舉止,若說他才是長春谷的人,比朱貴可太有說服力了。此人魅力絕不亞於武陵春。
容貌過了某個臨界點,已經不能單純用美男或美女來簡單界定,那是一種超越性別、極致的美好,讓人難以生出不敬褻瀆之心,這樣的氣質或許就是傳說中的“仙氣”。凡人篤定只有不履凡塵的仙人才能如此美好,而仙人是至高無上、法力無邊的。
於是,李真開玩笑道:“司徒兄笑起來如同仙人下凡塵,李某比之你,太俗了。”說著,人還搖搖頭,輕輕嘆氣。
司徒聞言怔了怔,從年少到現在,因為這副容貌吃了不少苦,卻也佔了大便宜,哪怕無視也無法消除以往的汙點以及各種黑歷史。有時候他希望別人不要因為容顏另眼相看,但卻又希望別人不要無視,不一定要優待,只是正常看待,如同看待任何一個普通男人就行。
要李真說,這就是一個悖論。不平凡的人整天嚷嚷著要做平凡人、過平凡的日子,但你本身就不平凡,哪裡能像你追求的那樣過平凡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