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掛了六扇門的旗幟,海船一路順風順水回到了通州。
因船上有收來的贓銀,花滿樓並沒有在碼頭多待,而是將其迅速交接給今上的人。到了此時,他才略略放下心來,任務算是完成了大半。
出了碼頭,還未到京城,上官飛燕就被一位蒙著面紗的女人攔住。來人自稱上官丹鳳,是上官飛燕的表姐。
“飛燕,你離家一年多,為何不給家裡送個信?雪兒每天都在我耳邊唸叨,讓我派人找你。”上官丹鳳斥責道。
李真瞧了瞧上官丹鳳被面紗覆蓋著的臉,原文中上官丹鳳一出場就是個被毒死的人,還是陸小鳳從花園裡挖出來的。去年在百花樓把癱瘓的上官飛燕送給柳餘恨,無意中也救了這位真公主一條小命。
聽她嗔怪的語氣,李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看起來她與上官飛燕感情並不差。沒想到上官飛燕心性如此扭曲,就因為對方身份比她高貴、容貌比她美,就下毒害死對方,還鳩佔鵲巢,冒用人家公主的身份,到處勾三搭四,更是在陸小鳳與花滿樓之間不停切換小號,來回蹦躂。就這,還不算霍天青、柳餘恨這些炮灰情人在內呢。
上官飛燕假冒的丹鳳公主一露面,又是鮮花又是打手,排場很大,與這位真公主樸實無華的風格還真是天差地別。
頂著“上官飛燕”面孔的李真心中後悔,既然五羊城的事情告一段落,他不應該恢復李真的面目嗎?為何還頂著來京城呢?簡直是自作自受。
原本留著“上官飛燕”這個身份,就是為了釣出青衣樓及金鵬王朝的人,沒想到上官丹鳳竟然先出現了。既然如此,“上官飛燕”可以失蹤了。他腦中數轉,想著該怎麼讓這個身份合理消失。
“飛燕,你在想什麼?我在和你說話。”上官丹鳳見表妹心不在焉的模樣,嗔道,“是不是在江湖上跑野了,連家裡人都忘了?”
李真乾笑道:“那個,表姐,我有愛人了,所以最近不會回去,雪兒就託付給你,麻煩你多照顧。”他說的是帶走真的上官飛燕的柳餘恨。
上官丹鳳驚呼道:“是那個花滿樓?看起來是個儒雅君子。”
李真忙搖頭道:“不,不,不,花滿樓不是愛人,是我的救命恩人。到了京城,我就打算辭別的。”
上官丹鳳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挺翹的睫毛小扇子一樣跟著忽閃忽閃,看看花滿樓,又看看“上官飛燕”,她眼中滿是不解:“飛燕,你愛人到底是哪位江湖英才?”
李真尷尬一笑,不自在地瞟了眼花滿樓,道:“那個,表姐,現在不方便說。”不等上官丹鳳回答,他忽然對花滿樓道,“花總捕頭,飛燕一路有勞閣下看顧,就在此分手吧。”說著,快速眨了眨眼睛。
花滿樓會意,點頭道:“上官姑娘保重。”
“花總捕頭保重。”說完這話,他急急幾個飛縱,往人潮裡撲去,轉眼消失不見。
上官丹鳳傻了,望著“上官飛燕”消失的方向,急呼:“哎,飛燕,你去哪兒?”
花滿樓微微一笑,就要轉身離去。
這時,上官丹鳳似乎想起了此行目的,忙喊道:“花總捕頭,在下上官丹鳳,有事同您相商。”
花滿樓吃驚道:“我嗎?”
“正是。還請移步。”
……
眼前的長廊陰森昏暗,似乎經年見不到太陽,空氣裡泛著淡淡的黴味。數十步後的盡頭有一扇寬大的門,黃銅門環及鉚釘閃閃發光,猶如金子。
推開大門,一個乾癟瘦小,猶如枯松般的老人正坐在位於主座的寬大太師椅上。椅子上鋪滿織錦墊子,襯得他哪怕是棵枯松,也是棵陷在雲堆裡的枯松。
上官丹鳳請花滿樓坐下後,抬頭看著老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微低著頭,閉上了嘴巴。
花滿樓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這會,她不該介紹兩人認識嗎?但顯然,上官丹鳳不知因為什麼原因改變了主意,沒有堅持原來的計劃。
一時之間,空氣裡有淡淡的尷尬在無形蔓延。但不管旁人如何尷尬,上官丹鳳仍靜靜坐著,垂著頭一言不發。
太師椅上坐著的老人手上戴著枚形式奇特的指環,他凝視著指環良久才道:“金鵬王朝是個偉大的王朝,世代安樂富足,不但田產豐收,深山裡更有數不盡的金沙和珍寶。”
花滿樓靜靜聽著,未發一言。他不知道上官丹鳳為何要請自己來此,更不知道她的目的。
“你一定奇怪金鵬王朝是什麼王朝。”老人手指轉著那枚奇特的指環興致盎然道,“我就是金鵬王朝,丹鳳就是金鵬王朝,只要我們上官家族的血脈沒有斷絕,熱血沒有流盡,金鵬王朝就永遠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老人蒼白的臉上有紅暈慢慢浮起,不等花滿樓開口,他又語氣激動地道:“不錯。我和丹鳳正是金鵬王朝的皇族,我是大金鵬王,而丹鳳,我的女兒,正是金鵬王朝的公主,唯一的公主,唯一的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