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小鳳同司空摘星也喝了十壇狀元紅後,李真已然徹底酒醒。
飲酒人所愛的向來是美酒帶來的微醺,那是種靈魂輕盈、身體極度放鬆的飄飄欲仙之感,似乎一瞬間可“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若是醉得不省人事,就不會是雅事,而是飲驢飲牛的蠢事,儘管這種蠢事許多人都曾做過。
陸小鳳是飲酒高手,司空摘星也不遑多讓。李真這具身體出身青樓,早就對酒水免疫,單從酒量來看,花滿樓反倒最弱。
“還沒有恭喜七童成為六扇門新任總捕頭。”陸小鳳衝花滿樓舉舉手裡的酒,笑容有些落寞。或許想起了上一位做過總捕頭的友人?
司空摘星道:“一入京就聽到這個訊息,小弟以後還要靠花捕頭多擔待。”
李真輕笑道:“是要多照顧,一個賊,一個兵,嘻。”
花滿樓莞爾:“純屬意外之喜。”隨後,語氣一沉,他又道,“可知入職後第一個任務為何?”目光望向陸小鳳。
陸小鳳揚揚眉毛:“和我有關?”
花滿樓點點頭又搖搖頭:“追查繡花大盜劫獲得贓銀下落。”
陸小鳳點點頭,摸了摸唇邊的小鬍子,又仰頭喝了一口酒。
千萬兩銀子,誰不眼饞?
李真道:“繡花大盜不是一個金九齡,應該是有組織有計劃的團伙。”
“團伙?聚眾為團,相偕為夥?陸小鳳,金九齡有提到贓物的下落嗎?”花滿樓問道。
陸小鳳搖搖頭:“沒有。”
“也不知道有多少捕快參與其中。”李真嘆氣,“金九齡會不會透露給情人線索?”
陸小鳳再次搖頭:“金九齡有一個情人便是紅鞋子組織的二孃,但二孃已被公孫大娘公孫蘭清理門戶殺死。據說,二孃一直供給金九齡財物揮霍。”
“有沒有可能贓物被公孫蘭吞下了呢?殺死二孃一為清理門戶,一為滅口。”
陸小鳳沉默了,他無法確定。
花滿樓嘆道:“還是從公孫蘭查起吧。此時,她想必還在東南五羊城。”
李真看著陸小鳳,奇怪地道:“你一個人回京城的?我以為你會帶著數十個瞎子一同返回。”
陸小鳳苦笑一聲:“李兄說笑了。七童用飛鴿傳信給我,說若想治好那些人的眼睛,需從活人身上取下眼珠來換,我如何敢透露出去?”
李真微笑道:“嗯,這個病症某根本不想接診。當初七童目盲的時候,不是宛若常人?尤其珍貴的是他內心還滿滿對生活的熱情。其他人為何不能學上一學?”
花滿樓見李真對他評價如此高,忍不住拱了拱手。
陸小鳳嘆氣道:“這世間只有一個七童。”
“司空摘星,你為何不說話?”李真突然道。似乎這小子每次出現,都是為了偷陸小鳳的東西,今天他是來偷什麼的?
司空摘星放下酒杯,嘆氣道:“為何不能讓我安安靜靜喝完這杯酒?”語氣一頓,他又道,“若我說我是來偷東西的,你該如何?”
李真輕笑道:“你是賊,偷東西不是天經地義嗎?只是,你是來偷誰的東西的?花滿樓?陸小鳳?還是我?”提到三個名字的時候,他故意放慢語速,緊緊盯著司空摘星的表情,可惜,並無變化。
嘆了口氣,李真又道:“原來是偷花滿樓的東西來的。不會是想偷總捕頭的腰牌吧?”見司空摘星聽到後瞳孔微微一縮,他笑道,“竟然真得是來偷腰牌的,有趣有趣。”
花滿樓神情一怔,淡淡道:“沒想到他們會用這種花招。”隨後對司空摘星道,“你不該來的。”
司空摘星道:“可是我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