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張木不由得靜靜一聲嘆息。
怎麼說現在自己確實也是林家名正言順的少夫人,無論是協理林夫人打理府中事務,還是要幫襯著在外奔波的夫君,本都是分內之事。自己又有何名正言順的理由說不呢。
即使是自稱無能,那也得有人信吶。這府中上上下下,這麼多爽的眼睛看著自己,又不乏這些顏值和智商都爆表的人,有能無能,是苦衷還是藉口,輕易倒是裝不出樣子的。
既然無法婉拒,便只有先應下來,待到日後事發之時,再挑個稱手的藉口,實施拖延大法了。
然後,再走一步算一步吧。
說不定拖到最後,真正的江映雪回來了,真假美猴王可以各回各位;
說不定拖到最後,林煜峰受不了自己的蠻橫樣子,一紙休書把自己掃地出門;
又或者,是別人看不慣自己這個樣子,教林煜峰把自己掃地出門,這別人說不定是林老夫人,說不定是林夫人,說不定是當今聖上,說不定是……林煜峰心心念唸的那位——蘇姑娘;
又或者,自己再適逢七星連月的天象,一溜煙兒就回去現代了呢……
未來有無數種可能,只要事情還沒有發生,一切便有改變的可能。有變數之事,即使自己精於占卜,也未必可以說的十全十美,在當下的情形中能夠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未來,便叫它隨心而來吧。
“縱然娘有心要教映雪,奈何映雪天資不高,怕是這一時半會兒的,也學不來,但是眼前便有一事,映雪想要請娘成全。”張木對林夫人言道。
“哦?何事?你且說來聽聽。”林夫人便知張木此番前來,定然有事。
“我既是藉著爹爹傷病的機緣嫁進的林家,如今爹爹病逝,我這原本的機緣,倒也算散了,且不說我這生辰八字,到底是否對爹爹的病情有所裨益,身為林家的長媳,爹爹生前,映雪未能盡上孝道,映雪想要在爹爹身後,做些應盡的本分。”
林夫人認真地聽著張木的言辭,順勢問道:“你想如何做?”
“我與爹爹,與林家,也算是與八字結緣,映雪思忖著,也用這相似的形式送爹爹一程。映雪初嫁入林家之時,曾有幸與娘一起同去寶華寺,為爹爹祈福還願。說來倒是不怕娘笑話,映雪自小便算得上是不務正業的招牌,對於這些繁文縟節,家教體禮,都提不起多大的興趣,反倒是對那些所謂‘旁門左道’的東西,看的頗多。尤其是這占卜一事,牽連到玄學的機緣,只教人興致勃勃,覺得好生巧妙。映雪與娘一起去寶華寺之時,曾有幸見得寶華寺的方丈,與他討教過一二,不覺受益匪淺。映雪想著寶華寺有如此高僧,若能請得他為爹爹誦經超度,必能讓爹爹免受凡塵苦楚,早登極樂。”
張木與林夫人細細說著。
“你年紀輕輕的,倒對這些有興致。我還以為只有我與你奶奶這般的年紀,才會寄託於這些。你要去幫老爺到寶華寺倒也無不可,來日我擇個好日子,咱們一道去,若是見方丈的話,或許奶奶也會同去,且等我去問問奶奶的意思。”
在林夫人看來,江映雪嫁過來不過數月的時間,若真是論起感情來,倒不會有多深的感情,自己這與隔輩的人,自不必說,就算是論上這些日子與她朝夕相處的峰兒,也還有待商榷。她與峰兒兩人的感情一直虛虛實實的,叫人放心不下。
即便是這種狀況之下,江映雪能夠想到要為見都未見過幾面的公公盡孝道,還如此費心思,絕不是因為感情,而是因為責任。
張木的此番作為,倒是更叫林夫人覺得心安。
不過這兒媳在汴京,依然算是初來乍到,並不熟識,若自己得空,與她一起前去,既是為自家老爺積福,也是遂了江映雪的心願。林夫人這樣打算著。
聽張木的言語之間,似乎對於佛學禮法也有研習,不然怎會得到寶華寺聖僧的指點,且受益匪淺,如若真是如此,那想必與林老夫人也是有所相同之處的。
若是娘與映雪能彼此溝通得當,那林夫人自己也就不必覺得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了。
可是林夫人的打算,到底是林夫人自以為的想法,攤到了張木的身上,張木不自覺一怔。自己本就是要一個人去的,只不過現在頂著江映雪的身份,林家少夫人的頭銜,隨隨便便出府,終是不好。若是叫奶奶知道了,保不齊又是一頓責罰。這才來討得林夫人的同意,好叫自己此行能夠名正言順。
可誰知林夫人太過妥帖,張木這好不容易尋得的藉口,叫她這麼一說,倒是惹了麻煩了。
如是帶著林夫人和林老夫人一起,那保守估計,容姑姑和芳姑姑都會跟著,少說就無端端餘出來了四人。人多眼雜的,張木覺得到時候自己做起什麼事情來都不方便。
更何況,張木此行的目的,遠不在於去安撫林老爺的在天之靈。
“爹爹過世,府中之事,事無鉅細,皆是由孃親自操持,雖說官人和二弟在時時在側,有所幫襯,但最操心費力的,終歸是娘。娘若是再要這般勞累下去,怕是會身子不爽。奶奶年事已高,近日更是爹爹的事情傷心不已,過於操勞,映雪想著,這等事情,心意比行動更重要。娘對爹的情誼,奶奶對爹的心思,爹在天有靈,一定會知道的。依照爹爹的性格,定然也是不願意太過於興師動眾的。所以映雪想要毛遂自薦,獨自前去,只是不知道,娘能不能夠放心的下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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