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可以再別出心裁一些,我的好娘子。”林煜峰對著被香兒扶起身,臉頰緋紅的張木搖頭哀嘆道。
當初林老夫人叫容姑姑教張木的規矩時,林煜峰可是應允了林老夫人,假以時日,江映雪必然可以成為稱職的少夫人,一切只是時間的問題,所以勸林老夫人勿要操之過急。
可是這位讓他親自擔保的少夫人,卻是自己一點兒都不上心,只是他操碎了心。
“我沒想到奶奶會刻意問我話。我以為只是尋常的小禮,礙不著事了。路上我便解決了,到了天波府也不會露餡。”坐在馬車上,張木看著面無表情的林煜峰,對自己剛才的失禮解釋著。
“我只是覺得這麼多人去拜壽,壽宴一定要晚些時候才開始,今天起的又早,我萬一挨不住,肚子咕嚕嚕叫起來,豈不是壞了。而且容姑姑也囑咐過,即使開宴了,也不可以多吃……”晃晃悠悠的馬車載著晃晃悠悠的張木和她那顆晃晃悠悠的心。
張木覺得自己已經綜合條件作出了最適宜的決定了,卻不曾想還是出了岔子。
見林煜峰依然不言不語,轉過頭好似在一個包裹裡翻找著什麼,張木繼續解釋著自己的想法,希望可以得到諒解,雖然聲音越來越小。
“我真的是好好思慮過才這樣的……”
“就你會振振有詞,有這好的辯才,還不如好好思忖著怎麼做事高明些。”說著林煜峰轉過身開啟從包裹裡掏出來的黃紙張,幾個肉包子底部還有些許油漬滲出,噴香逼人。
張木頓時雙眼放光,接過肉包子。
“你真是聖人在世,仙人下凡。我都要感動地哭了。”
張木捧著包子,飽含深情,黑眸帶淚,嘴角微微下撇,嘴唇瑟瑟發抖。
“哭。”林煜峰不以為然地瞥了張木一眼。
張木抹了把鼻涕,食指和拇指之間留了毫米的縫隙,眯起一隻眼睛給林煜峰比劃著:“只那麼一點點。”
“吃你的吧,被人瞧見了,我可要受你拖累。”
“放心吧,你這般為我,我斷然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絕不丟你的臉!”張木嘴巴塞得滿滿當當的,口齒都不清晰,用力地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道。
看著張木那如飢似渴,好似這輩子都沒吃過飽飯的模樣,林煜峰嫌棄地往旁邊坐了坐:“若是再吐我一身,你明日就是那白麵裡頭裹著的包子餡兒。”
張木眨眨眼睛,點頭如搗蒜。
誰知這時馬車突然一個顛簸,張木沒坐穩,一個猛子就朝林煜峰的懷裡撲去。
眼見著二人就要來一個親密無比的接觸,說時遲那時快,林煜峰一掌拍在了張木的肩膀前側,阻止了張木繼續位移。
張木滿嘴呼之欲出的被嚼碎成肉糜的吃食,看的林煜峰是膽戰心驚。
“咕”
張木一個用力,好似吞了個大石頭般,喉嚨都微微凸起,隨即對林煜峰咧著小白牙笑道:“嚥下去了,嘻。”
危險警報解除,林煜峰暗自鬆了口氣,收回自己的手,調整坐姿看著馬車前方。
自己雖然也算思慮周全,可卻沒有備帶一身衣服臨時換,若是再重蹈了大婚之日的覆轍,這次可不僅僅是丟臉那麼簡單的事了。若在是因為此事折返回府,就算騎著烈焰過來,也是遲了,今日朝中重臣也都會到場,不免又會被素來與楊林勢力不睦的人抓住把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在朝為官,自要處處小心,比不得在自己府裡,在自己房裡。
“不過你是什麼時候把吃的放到馬車上來的啊?”張木看著林煜峰好奇地問道。
“清明一早收拾的馬車時就放上了。”林煜峰冷眼說道。
“對哦,原來下人是可以先出門收拾東西的,我怎麼沒想到。”張木自己碎碎念著,恨不得敲敲自己的榆木腦袋。
林煜峰斜睨了張木一眼,指了指自己的頭,理所當然的口氣言道:“因為我這裡,裝的是腦袋。”
張木側過臉,眼睛眯起一條縫鄙夷地看著嘲諷她的林煜峰。
“算了,看在你幫我拿吃的份兒上,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了。”張木揚著脖子大方豪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