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傻啊。今天是事出突然,我沒有防備。待會兒你偷著去廚房,用面和水打成漿糊,多試幾次,弄得粘性大一些,粘東西結實一些。”張木眼珠鬼精靈地滿眼眶溜達。
這是張木第一次被容姑姑折騰過之後,對香兒囑咐的事。
香兒按照張木的指示備好了東西,把漿糊粘在罐子底下,張木再頂在頭上,依靠著粘性,任憑張木再怎麼動彈,罐子都掉不下來。
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張木就這樣完美地把容姑姑的稽核給糊弄了過去。
而在昨天得知了林老夫人要來核查自己的學習成果,張木決定故技重施。雖然林老夫人不一定會要求自己這樣做,但事先備好了,才能有備無患。
就因為早有準備,面對林老夫人的質疑,還未等被人開口,張木就有恃無恐地頂起了罐子,不是因為胸有成竹,而是因為早就為林老夫人備好了這出戏。
以防萬一,張木還特意讓香兒加了料,悉心調配,讓漿糊比之前的粘性更強,以至於可以一直撐著這不知道何時完結的聚會。
張木在心裡偷笑,為一切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而怡然自得。
我果然就是個天才!
“峰兒啊。”對於張木不知真情還是假意的殷勤,林老夫人並沒有理會,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張木右側的林煜峰。
“奶奶。”林煜峰應了句。
“映雪此次是第一次去天波府,天波府人丁興盛,你先給映雪簡單地說說,以免她到時候措手不及。”林老夫人吩咐道。
“是,奶奶,峰兒知道了。”林煜峰答道。
“奶奶,您長久不跟我們一起吃飯,有些事情,倒是沒有傳到您那裡。對於嫂嫂到天波府的擔心,您還真是多慮了呢。”林絲瑩聽著林老夫人的話,瞥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張木,笑著對林老夫人說道。
林絲瑩的話讓張木不禁一愣,都不用猜想,就知道這調皮的丫頭,又要扯自己的後腿了。
“哦?我錯過了什麼?”林老夫人對林絲瑩問道。
“其實也沒有什麼。”林絲瑩閒聊的口氣說道,“只是前兒些日子,跟嫂嫂一起吃飯,母親談到了天波府的事情,卻沒想到遠從江南嫁過來的嫂嫂似乎比我們這近在眼前的人知道得還要清楚,口若懸河,眼若凝波,可叫我這生在林府,長在林府的人好生羨慕。
“若是叫旁人聽了去,準還以為嫂嫂是楊府的媳婦呢。看嫂嫂對天波府的崇敬仰慕之情,我要是大哥,都覺得自己這‘官人’的地位,可要岌岌可危了呢。”說著林絲瑩打趣地對著林煜峰和張木笑笑。
“絲瑩。”坐在林絲瑩旁邊的林念嶺當然知道,自己這任性的妹妹又在給她那看不順眼的長嫂使絆子,卻又沒法幫著辯白,只得小聲嗔怪了妹妹一句。
有林老夫人在,林夫人雖然有意偏袒,卻也是不好插嘴,只是略帶憂心地看著面不改色的張木。
聽了林絲瑩的話,林老夫人不出所料地半抬起眼睛看向張木。
只是事情比張木料想得還要措手不及,因為林老夫人並沒有發問,只是這樣用讓人無法捉摸透的眼神看著自己,看的張木渾身發毛。雖然表面上張木能保持住不動聲色,但實際掌心上已經浸出了汗水。
張木猜到林絲瑩會翻出往日的舊賬,但她說的也確實是事實,自己一時之間也不知應該如何辯解。自己當時的言行,在旁人看來,或許就是所謂的吃裡扒外吧。越是上了年紀,越是在乎滿門的榮耀,而且這種大戶人家,在乎的指數應該是翻倍的。
都怪自己一時得意忘形,這下可是刨了個深深的大坑,把自己給埋進去了。
張木不敢直視林老夫人那犀利的眼神,手足無措得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該不該眨,才能顯示出自己毫不心虛。
這老太太到底要做什麼嘛,她不問,我也不能說,可是這種被眼神凌遲的感覺還不如給把刀一抹脖子得了。
“哦?”
看似要僵化的局面,還是被林煜峰給打破了。
“怪不得入府之後,你老是給我使小性子,我見你對待下人也不見對我這般胡鬧。原來是存著這份兒小心思。”林煜峰側過頭望著張木,語意裡是責怪,語氣裡卻是滿滿的寵溺。
“我哪有……”
面對林煜峰柔情似水的眼神,張木不自覺羞紅了臉,連平時咋咋呼呼愛反駁的性子都收斂了起來,話一說出口,竟也盡顯深閨少婦的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