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取笑了,清明這笨頭呆腦的,如何能學得大少爺的萬分之一。不過少夫人既然要考,便說罷,只是清明若是答不上來,少夫人可莫要嘲笑我啊。”
如果我要是直接問他,當今皇上的名字,他不一定會直接告訴我。一來是怕犯了忌諱,二來,恐怕還要疑心我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
“你可知,為了避諱當朝皇帝的名號,有哪幾個字不可用?”張木婉轉地問道。
本來清明還怕張木問出些什麼高深或者刁鑽的問題,若是自己答不出,要給林煜峰丟臉,卻不想張木的問題如此簡單。莫不說是他,當今聖上的名諱自然人人記得,之所以記得是為了日後避諱。
“這可難不倒我。雖然我識字不多,但是也知道,當朝自然是頭等避諱‘光’和‘義’二字啊。”清明笑著對張木言道。
光,義,北宋趙光義!
當初沒好好學歷史,一時間倒還真想不出什麼有用的資料來,只記得趙匡胤杯酒釋兵權了。真是到這時候才真的覺得,書到用時方恨少。
張木把視線轉向了烈焰的身上,心裡想著事,面容上卻不動聲色。
烈焰旁若無人的低頭吃著清明手裡握著的草。
素聞馬匹耳聰目明,最易受驚,而自己一個生人站在這兒,與清明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烈焰卻不動聲色,只自顧自地吃著草,倒顯得足夠沉穩淡定。
果然是靈性充沛的好馬。張木不禁對烈焰有了興致,問向清明:“我能喂喂它嗎?”
“自然可以。”少夫人是大少爺的妻子,這烈焰是大少爺專屬的馬匹,在清明的心裡,二者當然可以親近。只是怕少夫人不懂馬匹,萬一傷著了,自己可吃罪不起,免不了要囑咐幾句,“只是這馬兒跟少夫人還不熟,怕是會傷到少夫人,少夫人只這樣端著草垛,離得遠些,倒也就無事了。”
清明給張木做著樣子,倒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張木一下子也就學會了。
看著烈焰似乎對張木也沒有什麼牴觸情緒,安安靜靜地吃著張木遞給它的草,清明也就放下心來。眼見著馬槽裡的水快沒有了,而張木又意猶未盡的意思,清明對張木說道:“我去取些水來。”
“好。”張木應允道。
清明給張木行禮後轉身離開了。
張木默不作聲地給烈焰喂著草,只待清明走遠後,才慢慢卸下方才裝出來的少夫人模樣,探頭探腦地往遠處看看,確定沒有人了之後,才長舒了一口氣,整個身子都鬆懈了下來。
“嘿嘿。”張木滿臉堆笑,把自己的臉貼在烈焰的眼前,彷彿在跟人套近乎般地說道,“你好,我叫張木。不過在這裡,他們都管我叫江映雪。你叫烈焰對不對?小烈烈?小焰焰?”
張木的聲音輕盈低微,卻又帶著欣喜和諂媚。
自己正好生生地吃著飯,暮然有個放大到四十二寸的大臉挺立在自己眼前,還在自己的耳邊自說自話,喋喋不休,縱然那張臉再俊俏可人,聲音再曼妙好聽,恐怕也難免影響情緒,招人厭煩。
若是個人,怕是早就要發脾氣了。但烈焰不是人,是匹馬。然而此時此刻,連馬也不例外。
烈焰不動聲色地把臉微微往另一側偏了過去,以求能躲過張木的“魔掌”。
對於漢族來說,馬從古至今都是富貴的象徵,在高樓林林的現代社會,滿馬路都是各式各樣的,品牌魚龍混雜的大車小輛,還每天都堵得跟沙丁魚罐頭一樣,別說是能這麼近距離地接觸馬,就說是遠遠地望上一眼也很難做到。當然動物園和遊樂場裡那些品種一點兒都不純良,又沒過過什麼好日子的馬兒除外。
那些家裡能養得起好馬的,都不說是大富大貴了,簡直就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富貴榮華中的戰鬥機。
難得有這樣的天賜良機,張木可不打算放過。
眼睛裡充斥著□□裸的慾望,張木像淘金者發現一座隱藏起來的大金礦一般對著烈焰垂涎欲滴。
“喂,你長得好漂亮啊。”縱使烈焰已經明顯地表現出了自己不想與張木親近,最起碼是這般近距離的對視,張木依然不依不饒,又順著烈焰扭過去的方向把臉貼了上去,細細觀賞,“哇塞,這夜明珠一般閃亮的大眼睛。哇塞,你的眼眶還都是黑的,天然眼線啊。本來眼睛就大,這樣就顯得更大了。小夥子長得很有心機嘛。哇塞,你看你這又長又濃密又黑的睫毛……”
實在受不了張木唸經般地囉嗦,烈焰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法海抓住的白娘子,眼前的人巴不得念著咒把自己逼得法力盡失,現出原形,好等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