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之中,猴子聽到了手推車的聲音,一名白衣護士推著換藥車走了進來。
“33床量體溫。”
護士戴著護士帽,她的面容有些朦朧,猴子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
就見那名護士把溫度計甩了一甩,然後她把溫度計遞給了猴子,猴子把溫度計夾進了胳肢窩裡面,他猛地打了一個哆嗦——那隻溫度計太冰了。
當猴子在低頭塞溫度計的時候,護士突然間直起了腰,她向著猴子的頭頂伸出了手,但突然間護士停下了動作,她盯在了猴子的頭頂之上。
“護士,這隻溫度計怎麼越夾越冷啊!”
猴子覺得跟夾住了冰塊一樣,他抱怨了一句,護士沒有理他,她推著推車從房門走了出去,猴子覺得對方不尊重自已,於是他生氣地盯著護士的後背。
然後,猴子的嘴巴愕然地張開了。
之前沒有注意,但剛才看得清楚,病房的房門明明沒有開啟,但女護士與那輛推車就如同穿牆一樣穿了過去。
“啊……有鬼啊!”
猴子捂著嘴巴在心底慘叫,他的頭髮都豎起來了。隔壁病床上的病人仍然癱在那裡,他每天只能睡覺,病人持續地發出單調的“呼嚕”聲。
猴子緊張地把那隻溫度計從胳肢窩裡面抽了出來,就見那隻溫度計在手裡變形,溫度計的顏色開始暗淡,層層的皺紋在溫度計的表面浮現了出來。
“啊!”
猴子終於發出了一聲驚叫,他象燙手一樣把“溫度計”丟了出去,就見那隻“溫度計”在地上變形,一條小小的花蛇順著門縫鑽了出去。
“怦怦、怦怦……”
猴子的心臟怦怦亂跳,他驚恐地盯著房門,猴子又聽見了高跟鞋的“嗒嗒”聲。
淡淡的寒霜順著木門蔓延了開去,白霜如同花開一樣,它在大門的中心擴散,冰霜瀰漫到了門框上面,然後那輛推車從木門中心推了出來。
護士推著推車走出了木門,地上的冰霜順著她的高跟鞋前進,猴子驚恐地看著護士,他慢慢地退到了床頭上面。
“溫度計。”
護士向猴子伸出了右手,就見她的白手上面飄浮著寒氣,那朦朧的面容後面閃爍著兩點鬼火。
猴子上下頜的牙齒撞在一起,他的嘴巴里面發出了“咔、咔、咔、咔”的聲音,猴子被嚇得根本就不會說話。
“溫度計。”
護士固執地伸著手掌,她的面板有些透明,面板的下面隱隱露出了白骨。
“還我溫度計。”
護士的說話沒有任何平仄,但這一次她把脖子伸了出來。那顆頭就象是架在了一根支桿上面一樣伸了出來,護士的腦袋越過了病床就這樣平平地挺到了猴子的面前。
“溫、溫、溫、溫度計它、它、它變、變、變成一條蛇了……”
猴子感覺自已的舌頭就象是凍成了塊一樣,他拼命把自已往牆上擠,猴子想避開面前那顆冰冷的腦袋,但那顆腦袋就象是與自已的身體之間連著一根線一樣,腦袋一直挺在了自已的前面。
“變成了蛇?”腦袋象吐冰渣一樣地吐著每一個字,她盯著猴子的頭頂,護士一字一句地說道:
“那隻小鬼呢?誰幫你清除了它?”
“小、小、小鬼?什麼小鬼?”猴子驚恐地盯著長度已經超過了一米的脖子,上面的腦袋象一隻大蘋果,只不過這顆“蘋果”被凍成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