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聽上去有些陰鷙,由遠及近,在森林之中回蕩著,似從四面八方而來,僅憑這聲音,墨睢無法判斷來人的位置。墨睢又看了看青沅與禦神軍,只見他們屹立原地,神情冷冽,雙眼靈動不停地打量著四周。
多年的徵戰,已讓他們早已看淡了生死,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看著身旁的人一個個死去。墨睢呆呆地凝望了他們一刻,恍惚間,在他們身上竟有種慷慨赴義的感覺。
“崆音道人?”青沅聽到這個聲音,眉頭皺了一下,說道,“你們煉魂獄之人就這麼喜歡藏頭露尾嗎?”
青沅話音落下,森林之中驀然多了許多的黑衣人,感受到這群黑衣人的氣息,墨睢心中有疑,他們似乎不是客棧之中的那群黑衣人,不對,好像數量也多了許多!
墨睢思忖之際,那群黑衣人以合圍之勢朝著他們逼近了過來。這種陣勢,著實有些嚇人,禦神軍將士雖然心中有些發毛,但臉上還算鎮定,並未有膽怯之意。
“都給我上,別放過一人。”崆音道人一擺手,說道,“獄主有令!一定要找到那個東西!”
隨著崆音道人的手勢,一眾黑衣人群起而攻之。兩方很快便打了起來,森林之中頓時想起了廝殺聲,到處沙石四濺。
寧靜的森林之中頓時變得熱鬧起來,若真是可以,倒也寧可不要熱鬧,鮮血、殺戮,無不充斥著視線與心中。
一群又一群棲鳥被驚醒,它們嘶啞的叫了幾聲,發出的聲音甚至比烏鴉的聲音還要難聽。它們好似在恐懼什麼,又似在為這一次殺戮而悲鳴!
誰也沒有去注意這些飛鳥,並非他們沒有情調,只是他們已經顧不及欣賞周圍的景色。他們已經殺紅了眼,手持法寶,機械的朝著敵人攻去。
世事多倥傯,月影成斑駁。偶爾微風拂過,枝葉婆娑,在月光下似幽魂飄過,在泣訴,在哀嚎!
黑衣人攻禦神軍,墨睢也毫無例外地參與了戰鬥,只是這一次,對方的人數有些多,而且大多都是修為高於墨睢的修煉者,他也顯得力不從心,並不如在客棧之中那般顯眼。
連番攻擊之下,禦神軍這一方又死了兩人,戰鬥之時,偶有踏過戰友的屍體,見那蒼白的儀容,讓人不禁新生悲涼。
世事?當真這般無常嗎?剛剛還好好地與自己並肩作戰,轉眼之間,卻已是天人相隔。
此時,已容不得禦神軍再多想,他們此時只有一個念頭,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這場戰鬥有些慘烈,墨睢未能起到逆轉戰局的作用,但也救下了好些人的性命,雖然只是暫時性的救下,卻已足夠。
這就是同生共死嗎?與禦神軍的戰鬥,墨睢雖然看他們死去心有不忍,難免有些悲慟之情,但同時也激發了墨睢的血性!
墨睢手持破魔之刃,在黑衣人之中游走,他感受到了一種殺戮的快感!空氣中彌漫著的濃濃地血腥味,令他的血也有些躁動了起來?
為何會這樣?難道我生來便是這樣生性暴戾之人?只有血才能夠滿足我?
不!一定不是這樣!墨睢心裡在抗拒著!他已經無法再控制自己,他的眼中,開始泛起一絲詭異的紅光,他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濃烈的血腥味,他舒暢的發出一聲長吟。
墨睢雖然還有理智,卻發現似乎有另一個自己在控制著身體,做著連自己都不願做的事情!他開始變得殘暴起來。
禦神軍中有些人注意到了墨睢的情況,突然覺得這個仗義的小夥子變得有些異常。便是連墨睢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他驀然沖到了黑衣人最多的地方,口中發出一聲低吼,隨機破魔之刃的寒芒一閃。寒芒還未消散,墨睢的手還在繼續揮舞著破魔之刃。
霎時之間,在墨睢周身,一道道寒芒接連亮起,往往前一道寒芒還未消失,下一道寒芒已經出現,沒有人知道墨睢出了多少刀,眾人只看見他收刀之後,一道寒芒都還未曾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