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竹屋之中,一個女子款款走出,她拿了一件裘衣,披在了鐘樂的身上。
她水靈靈的眼眸之中,看出了些許的嫉妒,這是他對鐘樂與墨睢的嫉妒。嫉妒,本就是一個女人應該有的,女子眼中的小小嫉妒,顯得微不足道。
她輕聲說道:“他走了?”
鐘道:“他走了,也許不會再回來了。”
“或許,你們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女子嘆了一聲說道。
“聽雪,天涼了,你回房吧。”鐘道。
“夫君你也早點睡。”
夫君是什麼樣的脾氣,她很清楚,她知道他又要在桃園之中坐上一夜。
墨睢離開桃園之中,駕著馬兒在外流浪了一個多月,他不知道自己該走向何方,亦不知自己的終點在何方。
他無精打採,就這樣毫無目的的走著,他扔掉了手中的馬鞭,任由馬兒走著,不知不覺,馬兒馱著自己又回到了桃園,他下了馬。
走在桃園之中,他頓時有了精神,細細一聽,耳中傳來一陣琴音,聲音很小,生怕驚了遠處的麻雀似的。
是鐘樂在石桌上奏琴,遠處樹枝上的麻雀似乎很喜歡聽這種琴音,它們和著琴音,愉快的跳著、唱著。
“連麻雀都不忍心打攪,果然是鐘樂!”墨睢走到石桌旁,笑道。
“啊......墨睢,你走的這一個月,你知道我又多擔心你嗎?”鐘樂連忙停住了在琴絃上躍動的雙手,焦急的說道。
“凡事不能往壞處想,想的太多,老的會很快!”墨睢笑道。
“你來了。”張聽雪從竹屋之中走了出來,手中端著剛熱好的酒。
“你知道我要來,連酒都熱好了?”墨睢也不客氣,連忙從張聽雪手中接過酒,與鐘樂二人各自斟了一杯。
墨睢端著斟滿酒的杯子,視線停留在桃園的桃花之上,看的有些入神。
“墨兄在看什麼?”鐘樂見墨睢半天沒有動靜,問道。
“今年的桃花開的真好!”墨睢嘆了一聲,說道。
“是啊,桃花開的真好!”鐘樂說道,“不過墨兄你在嘆息什麼?”
“你說染血的桃花會不會更漂亮!”墨睢忽然說道。
話音剛落,他手中忽然閃出一把匕首,向著張聽雪刺去。張聽雪頓時愣在了原地,心中充滿了疑問,他為何要殺我?
自己曾經是青樓的女子,是墨睢與鐘樂把自己從火坑中救了出來。
她知道墨睢與鐘出了口,於是自己便嫁給了鐘樂,但他們兩人的感情也未因此而變過。
為何?他今日要殺自己?張聽雪心中不解。
鐘樂雖然雙眼已瞎,但他的耳力卻是極好,他聽到了匕首的破空聲,他毫不遲疑,將自己的身軀擋了上去。
一聲沉悶地聲音響起,這是匕首刺入心髒的聲音。
“不要!”又一聲驚呼響起,這是張聽雪的聲音。
鐘樂的身體緩緩地倒下,他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就這樣看著墨睢。從鐘樂的眼神之中,墨睢看得出來,他並未責怪自己。
“為什麼?”墨睢大叫道。
“一直以來,我才是那個礙事的人!你要好好照顧聽雪!”鐘樂嘴角淡笑一聲,氣若遊絲的說道。
他是帶著微笑而去,他死的並未有任何遺憾,他甚至有些欣慰,自己終於不會再成為他們的障礙,少了我這個礙事的人,他們能在一起吧?
他的氣息,逐漸消失,餘下的,只有他臉上欣慰的笑容。
“鐘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