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忽然呈現出的變化,也使得湛藍色的古老宮闕之內其餘如雲海一般密集的修士們回過神來,他們都以一種驚悸的目光看向那千魂域果和那沁心泉。
不少修士眼中顯出了懊悔、沮喪之色。
更有一些修士如詩琴詩音等人目光之中呈現出了複雜之意,因為如果知道結局是這樣,那麼他們之前或許絕不會針對周衍而出手。
畢竟相比較而言,周衍奪取到千魂域果和沁心泉的話,還算是暗神域的本土修士奪取到了這份機緣。
但是如今,卻是沒有修士奪取到,反而讓機械族人搶佔先機了。
暗神域的域外天魔戰場之中,修士們經常遭遇到同樣作為敵人的機械族人,自是也知曉這種種族的可怕與強大。
所謂的‘域外天魔’,大多也是指萬靈或者是機械族人。
如今發生這樣的一幕,現場幾乎所有修士都露出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哀之色。
機械族人如此強大,這一切,幾乎已經成為定局,再無法改變,也幾乎不可能出現奇蹟。
這一刻,局面的變化,幾乎讓所有的修士都絕望,也因絕望而有剎那的團結之心。
在大局上,真正的修士都還是分得清敵我的,原本如果全部是暗神域的修士,那麼這份機緣,誰都會盡力爭取,因為都是天才修士,誰也不覺得自己比別人差。
可是如今機械族人大舉入侵,這種算計之下,幾乎所有人族修士都成為了陪襯,一旦機械族人奪取到了這些機緣,回過頭來,現場的修士只怕是所有人也都依然逃不過那種悽慘的、被屠滅的結局。
這一個瞬息之間,很多雙眼睛都落到了周衍的身上,但是周衍的遭遇,卻更是令人心寒。
因為周衍如干枯得即將老死,即將枯寂的神體還依然被虛空雷劫一般的雷霆之力煉化著,如即將老死,即將殞滅。
這一切,如一曲英雄的悲歌,徜徉在眾多修士們的心中。
整個巨大無比的湛藍色古老宮闕之中,此時也一片死寂。
周衍的神體早已經停止了繼續枯萎腐朽,但是如今也近乎已經慘不忍睹,不忍直視。
那巨大的白衣紗裙女子依然如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定格於虛空,對於未知的可怕攻殺、那種搶奪之力都如沒有發現一般。
直到,直到那機械族人全部聯合了起來,形成了一種可怕的毀滅陣型,釋放出了組合的域能攻擊的時候,那巨大的白衣紗裙女子才如忽然之間清醒了。
她雙眼早已經瞎了。
但是她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她的眼瞳,似乎忽然睜開了。
無法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睜眼的做法,但是在現場每個修士眼中、心中,如有一雙絕美的雙眼忽然就那麼的睜開了。
眼瞳無比清亮,無比絕美,如透出可怕的神性光澤,如最璀璨的寶石。
可每個修士,看到的卻依然是那幽深的黑洞,那沒有眼珠的兩處黑洞是那麼的深不可測,和心中呈現出的絕美雙眼似乎完全牽扯不上。
但,幾乎所有修士都知道,如果沒有瞎,那,那絕美的雙眼就一定會是這般。
只是,這些修士,卻並不包括周衍。
因為周衍心中什麼都沒有呈現,也什麼都沒有看到。
那一刻,白衣紗裙的斷臂瞎眼女子似乎甦醒了某種回憶,但是周衍卻似乎喪失了某種記憶,似乎心底深處,有一種巨大的因果,因女子怔然而被忽然斬斷了。
周衍怔怔的以神魂觀看著這名白衣紗裙女子,竟是什麼都想不起來,那種熟悉感和親切感,也在這一刻忽然遠去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
“情終流水,若浮萍。”
“忘記了嗎?終究是忘記了。”
女子喃喃自語,忽然無比悵然的嘆息了一聲,這一聲嘆息,幾乎讓現場所有的修士,都為之心碎,似乎有著極強的衝動,去撫平她心中的哀傷。
但現場,也沒有修士動彈,因為每一個修士的呼吸都如剎那停止了下來。
那一刻,機械傀儡可怕的攻擊,也已經逼近了這女子的頭顱,那一擊,足以毀滅一切。
眼看,這女子似乎就要殞落在一百餘機械傀儡的聯手攻擊之下。
但是那女子卻是如有所感應,微微皺眉,一股不知名的波動忽然呈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