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命地把剩下的一點兒莖葉也挑了出來。
正吃著,又一個“白水部”一陣風一樣甩簾進來,嚷道:“胭脂,小慕容,我回來了!”他邁過門坎就現出了謝子文模樣,一見他們在吃早餐就衝將過去,直跳到桌前,一腳踏上矮凳,左手抄了個四色饅頭,就往嘴裡塞。白水部還沒來得及說聲“小心糰子燙”,他右手已經抓向了澄沙糰子,被燙得一個激靈,將糰子甩了出去。
眼看就要飛到女孩兒臉上,李昀羲張手將它截下,不以為然地掃了他一眼,兩口就吞了下去。
謝子文驚訝地指著她:“你、你不是水貨的小鯉魚嗎!你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你再不出現,只怕有人要害相思病死了。你見過我吧?”說著,他連忙將矮凳上的腳放到地下,咳嗽一聲,捋了捋腦袋上幾絲亂髮。
李昀羲朗聲笑道:“對啊!我見過你,你是老土!”
謝子文斜瞪了白水部一眼,忙對她解釋道:“小丫頭,你別聽那不安好心的胡唚!你可以叫我謝家阿兄、子文哥哥什麼的,老土算什麼好名好姓……”
白水部惱得打斷他:“哪裡是我不安好心,是昀羲自家聰明,知道你叫這個!”
李昀羲點點頭,笑得牙齒髮亮,又喊了聲:“老土!”
謝子文氣歪了鼻子:“舉案齊眉,合夥罵人是吧!”
白水部正拍案大笑,李昀羲卻忽地轉頭,叫了他一聲:“水貨。”
白水部臉色一僵。謝子文噗地一聲,這下輪到他拍案大笑了。“哈哈哈哈哈哈水貨你也有今天!”
胭脂笑道:“是這樣,昀羲得知了要緊的事,怕小白吃虧,特意趕來告訴,被我們留下了。”
謝子文點頭笑:“留下了好。水貨,這回可把她藏好,再也別弄丟了。再丟一回,可真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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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部道:“這還要你說!”
謝子文坐下來。白水部拿牙箸順手揀了幾樣他愛吃的放在盤裡,推到他面前。
謝子文接過他遞來的牙箸,道:“我打探到道士薛蓬萊了。”
眾人皆驚。
謝子文道:“這個道士,原來就在這天慶觀掛單。他青詞寫得好,受今上看重,算命推卦也頗有一套,常和達官貴人來往。觀主說了,薛蓬萊是從雲夢縣來的,為人古怪,觀里人都有點怕他。我就借看了他的度牒,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哈哈哈,你猜,度牒上的俗名叫個啥?”
眾人問:“叫啥?”
謝子文笑得幾乎要翻過去:“哈哈哈,叫薛狗兒,薛狗兒!”
大夥兒鬨然大笑,笑了好一會才顧上問別的。
慕容春華道:“雲夢縣?怎麼聽著耳熟?”
胭脂道:“當然耳熟了,妖王可率領群妖在那地界盤踞過很久呢。”說到妖王,她蹙起了眉頭:“對了,薛蓬萊用的,正是妖王佩劍!”
“什麼?!”白水部驚問出聲,“那是妖王佩劍?!”
胭脂點頭道:“一提雲夢縣,我可想起那玄蛇劍我在哪見過了。《山海經·大荒南經》有云:‘黑水之南,有玄蛇,食塵。有巫山者,西有黃鳥。帝藥,八齋。黃鳥於巫山,司此玄蛇。’妖王的玄蛇劍,便是這黑水玄蛇所化,頗有靈性。這妖王還是我的老相識呢,應該不會做助紂為虐的事,怎麼他的佩劍會到了薛蓬萊手裡?”
慕容春華道:“此劍森寒徹骨,劍上又有劇毒,三尺之內草木盡枯,凡胎肉體連碰都碰不得,此人卻能夠駕馭,只怕此劍已認他為主。難道……難道妖王已遭不測?”
白水部道:“看來我們得分兵去看看妖王才是!”
謝子文道:“還有這個雲夢縣,既然妖道有可能是那裡人,也總要有人去當地查探。不過,這度牒若不是他自個的,咱們可就查錯方向、浪費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