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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在那一次海邊深談之後,金南俊彷彿預設了餐桌上多出一個人的生活。田柾國雖然對金南俊過度的接納總有些隱隱的不安,但他發現,金碩珍在適應環境方面,好像有種超出常人的天賦。即便被所謂的家族無情拋棄,他的迷惘和悲傷似乎也只持續了一場談話之久。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然又是那個嬉皮笑臉黏黏糊糊的富家少爺了。從阿拓阿騰,到化野醫生,都是他可以隨意相處的朋友,更別提那些女性眷屬,田柾國多次看到那幾個還未成家的少女在金碩珍無意掃過的目光中羞紅了臉。田柾國偶爾會有些恍惚,好像他本來就在這裡,生於金地長於金地,而大哥、自己和這些兄弟們才是遠渡而來、借住在此的客人。
於是,終於在這天的早晨,田柾國絕望地瞭解到,他們將要迎來的“出差”不可避免地,變成了三人之旅……饒是金碩珍獻寶似地拿出了一件跟他們身上款式類似的綠色t恤,也沒能取悅田柾國沉重的心情。
金碩珍自認為已經為第一份工作做好了身心各方面的充足準備,等真正踏上旅途的時候,他才有些體會到金南俊所謂的“刀口舔血”是怎樣的艱辛,而這不過只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市場調研”罷了。
一行三人走得緩慢,雖然神通廣大的德叔不知從哪裡搞來了以假亂真的護照給他,但是任何有關卡盤查的地方他們都會盡量避開。畢竟只有田柾國持有真實合法的本人證件,剩下的一個據稱是通緝犯,另一個則是已經被注銷的死亡人士,不管是誰露出了馬腳,都會惹來大麻煩,何況在這種小事上,更是不值得冒險。
雖然默許了自己的加入,但連金碩珍自己也明白,即便在這群“烏合之眾”裡,他也是一顆暫時無用的廢子。不要說雪中送炭,連錦上添花都談不上。所以他識時務地給自己劃了一道界限,盡最大可能不過問任何事情。
因此,最初停留緬甸的那天,他預設那就是此行的目的地。誰知午夜時分田柾國將他搖醒,丟給了他一套黑色的衣褲,他迷迷糊糊地穿衣、跟著他們離開、上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貨艙裡度過了一個無言的夜晚。再次看到朝陽的時候,到港的碼頭上已經印著vietna的標誌牌了。
金碩珍扶著岸邊的欄杆幹嘔了好一陣,決定放棄所謂的界限。他直起身子,看了看瞪著眼睛一臉不耐煩的田柾國,立馬回頭轉向金南俊,斟酌了幾秒,艱難地試探道:“r. 金……我們要一直……走到中國去麼?”
正在擺弄手機的金南俊聞言將手機收進褲兜裡,伸手從田柾國背上碩大的雙肩包裡掏出了一個小罐,走到金碩珍身邊,將裡面的乳白色膏體塗在了他的太陽xue上。一股濃烈的薄荷的味道瞬間襲來,金碩珍感覺自己的大腦彷彿被一股清涼擊穿,整夜與水産共宿的腥臭噩夢終於消散。金碩珍忍不住打了個機靈,在恍惚和清醒間,只聽金南俊沙啞的輕輕滑進了他的耳道:“我們會留在越南。”金碩珍終於鬆了一口氣。
幾個小時以後,在繼續北上的小麵包車裡,金碩珍望著一路上穿過的城市和村莊,終於對猜測目的地失去了興趣,他忍不住沖著後視鏡裡金南俊的半張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我們會留在越南。但是越南有這麼多城市,就是不留在你以為的那個。
乏味的旅程和仍未緩解的虛弱,讓金碩珍逐漸陷入疲憊,終於支撐不住,緩緩閉上了眼睛。並不平坦的道路讓他的頭部和車窗進行著規律的撞擊,但是疲憊的大腦最終還是放棄了對疼痛的感知。半夢半醒間,他感覺肩膀被抬起又放下,身體被一片綿軟接納,腦海中回蕩著的噪音和陣痛忽然消失。他舒展了身體,失去了最後一點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出差”,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果子一定會有姓名。麻麻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