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靠陽臺玻璃站著,他把手放陽光底下曬。春日暖陽是一年四季當中最舒服的,不幹不燥,輕輕柔柔。
他盯著趙姮看。趙姮還沒換衣服,仍穿著睡衣。她的睡衣沒有特點,就是簡單的純棉t恤和長褲,顏色清爽,最多繡著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圖案,和她的白色小鹿毛巾一樣。
有種自律和剋制,以及二者之外的一份小小放縱。
周揚不由想起她每次喝過白酒後的樣子,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笑什麼?”趙姮注意到了。
“唔……”周揚說,“沒什麼。”
趙姮沒在意,她還在搓洗內褲,“你傻站著幹什麼啊。”她說。
“曬會兒太陽。”
手上的水已經曬幹,周揚靠近,圈住她的腰。趙姮說:“不是曬太陽麼?”
“這裡也曬得到。”
趙姮笑笑。她把擰成團的內褲放進空臉盆,手伸在龍頭下沖洗,忽然一雙大手覆過來。
“喂——”趙姮扭頭。
周揚站她背後,圈著她替她洗手,見她頭轉過來,他順勢親她一口。
趙姮愣了下,頭轉回去,索性整個人往他胸口靠,任由他幫她搓手,輕聲說:“你非得沒事沾水玩是吧。”
周揚笑笑不說話,雙臂夾緊她,沖幹淨了,他把水龍頭擰上,包住她兩只比他小許多的手。
暖融融的晨光也許是這季節最好的禮物,它一點一點蔓延滲透,溫柔撫慰著時間長流中剛走出寒冬的生靈。
太暖了,像羽毛輕輕撓著,催人慾睡。趙姮也不說話,頭蹭了蹭他,就這樣靜靜靠在他的胸膛。
等到週末,華萬新城那邊已經開始做油漆,趙姮和周揚放下手頭的工作,一起出門挑選衣櫃。
尺寸大小和材質質量都由周揚把關,完全不用趙姮操心,趙姮只需看款式。
房子主色調是白的,她希望衣櫃最好是乳白色或者出挑一點的橙色。房間有三個,這衣櫃到時候可以放在次臥。
周揚敲敲板材,聞聞味道,又看看産地,最後幫趙姮拿決定,挑了一款乳白色的,趙姮沒有異議。
周揚找老闆還價,老闆嘴緊,死活不鬆口,他從電腦邊上拿過來一個a4紙大小的藤框,裡面堆滿一元和五角的硬幣。
老闆說:“我這真的是實價嘞,我看老闆你也是內行人,總要讓我賺一點吧,何況你們就買一個櫃子,我送貨都要倒貼一點。不過我們店裡在搞活動,抓硬幣,一隻手抓到多少就是多少,消費滿三千才有的抓,我這次跟你們交個朋友,就當你們滿了三千,抓多少是多少怎麼樣?”
周揚點頭,“成。”他朝趙姮看,“你來?”
趙姮又不傻,她輕輕勾了下週揚的手掌,說:“你來。”
周揚笑著抓了她一下。老闆隔著櫃臺沒看見。
周揚把框挪過來,老闆看到他的手,有點後悔,想指定讓女的來,周揚沒給他機會,他快速的一擼一抓,滿手都是硬幣。
老闆嘴裡碎碎念:“怎麼還擼啊……”
周揚把硬幣堆到櫃臺,趙姮興奮地數著數,總共一百零六個硬幣,其中十六個是五角的。
一共九十八塊。
老闆搖著頭說:“別人一般都抓五十幾個,你一抓就把我的框子給抓空了。”
趙姮說:“老闆,給個塑膠袋吧。”
老闆翻出一隻紅色塑膠袋給她。周揚把硬幣擼起來,放進袋子裡。
訂單票據開好了,周揚直接拿出銀行卡,趙姮說:“這是我買的。”
“我也要用來放衣服。”周揚隔著她頭發,揉了下她脖子,“我買吧。”
趙姮想了想,沒跟他爭。
衣櫃三天後的傍晚才送來,兩人都在家中,周揚把子母門的小門也給拉開,方便送貨的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