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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點,天還是灰的。風似夾著冰,在人臉上刮出一道道痕,凍到人的骨頭裡。
趙姮裹緊大衣,站在新蘭小區門口等待計程車。這裡離她的住處不算遠,她要是有閑情逸緻,大可以花上四五十分鐘走回去,省下那十塊錢。
但她走不動了。
計程車到了,她開啟門坐進去,關門時不自覺地抬頭,最後看一眼這陌生小區。出來時她只是憑感覺走,此刻走過的路線在她腦中只是一條模糊小徑。人的忘性應該比記性好,至少她現在已經不記得那間屋的位置。
計程車司機問:“小姐,開不開呀?”
趙姮關上門說:“開吧。”
車上播著晨間電臺節目,主持人的聲音溫柔似水,趙姮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今天是春的第二天,很多聽眾朋友們也許不知道,按照歷法,今年其實是一個無春年。可那又怎麼樣,春天還是如約而至了,就像幾天前我在路邊看到的那棵花骨朵,今早,它已經盛開成一朵小野花。”
“寒霜未散,它也獨自盛開了;道是無春年,春天還是蘇醒了。各位,昨天過得怎麼樣,有沒有收到,春天的禮物?”
那尾音漸漸散去,熟悉的慵懶女調從背景中走出。
趙姮將窗戶開啟一條縫,風吹進一縷,她清醒一絲。她聽著這首歌,閉上了雙眼。
歌曲結束時,車剛好停下,趙姮捋了下長發,下車後聽見主持人說:“剛才那首歌,是為春而寫,歌名就叫……”
門關上,計程車走了,趙姮沒聽見那句話的結尾。
趙姮回到公寓,一開門,就見客廳一片狼藉,杯酒四散,垃圾成災。
她換好棉拖,撿起鞋子時她頓了頓。翻過鞋底,她看了看花紋形狀。她抿了抿唇,拋開雜念,跨過垃圾,進房拿出換洗衣物。走至衛生間一照鏡子,她才發現自己頭發雜亂,臉白唇幹,活似個鬼。
左手手背的細小傷口只餘一道淡痕,她昨天貼的創可貼丟了。
趙姮摸著手背,發了會呆,接著去沖熱水澡。洗去一身粘膩後刷牙,她舌根突然一陣疼。皺眉吐掉牙膏,她對鏡伸出舌頭檢視,沒看見傷。
可刷牙時還是隱隱作痛,她的臉漸漸潮紅一片。
趙姮冷靜了一下,又沖把臉。她去廚房燒了一壺開水,回到臥室喝掉兩大杯。探了探額頭溫度,她已經不太確定到底燙還是不燙。
她躺上床休息,頭一直疼著,沒法立刻入眠。這樣一來,她思緒就開始遊走不定,昨晚的場景不停閃現。
迷迷糊糊中,手機鈴聲驟響,趙姮被嚇醒,摸過來一看,是李雨珊。
“喂……”她一開口,嗓音沙啞極了。
李雨珊一聽就聽出來:“你是不是感冒了?”
“嗯,發燒。”趙姮說。
“我在你小區裡呢,不是說叫我來拿蔣東陽送的禮物麼。你還能不能開門?”
“你上來了?”
“忘記是幾樓來著。”
“十七樓,我給你開門禁。”
趙姮爬起來去給李雨珊開門。李雨珊走進公寓,吃驚不小,“怎麼回事啊,你家拍災難片嗎?”
趙姮轉身帶她進臥室:“房東昨晚開party。”
李雨珊第一次來她新租的公寓,打量著她的小房間,她一言難盡。忽然看到掛在衣架上的羊絨大衣,李雨珊困惑地問:“你是不是在泥裡滾過了,這衣服怎麼成這樣了?”
趙姮懊惱:“別提了。”她找出一隻袋子,將羊絨大衣裝進去,“你來得正好,幫我送洗衣店處理一下。”
“你就知道使喚我。”李雨珊嘴上抱怨,手上幫趙姮一起裝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