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裡像什麼宅子,這是哪裡的山林吧。
他看了看身邊的小廝:“等下你讓管家明天到牙行去買一些人回來,將院子收拾一下。”
“是,老爺。”
小廝都有點不好意思,現在留在信國公府的下人們,就跟信國公祖孫一樣,日子是得過且過,熬到他們祖孫死了之後,他們便可以脫離奴籍,然後離開信國公府。
所以對於府上的一切,他們都不會管,只管一日三餐吃飽肚子,伺候好信國公祖孫,就算完事。
信國公也不怪他們,也知道他們的心思,以後他再好好打理這信國公府就是。
信國公府不能沒落了,還要為外孫做後盾呢。
一行人來到另外一個院子,跟信國公的院子一樣,進門之後,也是聞到一股隆重的中藥味,而且屋子裡也是悶悶的,黑黑的,感覺陰森森的。
在這樣的屋裡,就是好人也能悶出病來。
這次安神醫還沒有去開窗,信國公自己去把窗簾拉開,開啟了窗戶,屋裡才亮堂起來。
林秋月這才看清楚床上躺著一個骨瘦嶙峋的少年,看他在二十歲左右的年紀。
少年很少曬太陽的原因,臉色蒼白,一點血絲都沒有,白的嚇人,也瘦得嚇人,兩隻眼睛深陷,若不是那兩隻黑色眼睛還在轉,還以為就是兩個窟窿。
這就是杜獵戶的表哥啊,林秋月看著這少年心情有些沉重。
光看也知道這少年沒幾天可活了。
看他無神的眼神,裡面沒有想活的希望了。
“祖父,您怎又帶人來了?”
青年這會兒虛弱的說道,一臉的無奈。
信國公走過去,坐在床沿之上,心疼的看著這孫兒,聲音都有些哽咽:“這是安神醫,是祖父的老友,他一手醫術出神入化,一定可以看好你的,遠兒乖,配合安神醫,讓他給你看看。”
看著蒼老的祖父還為自己的身體操心,謝遠輕輕的點了點頭:“那就勞煩了。”
隨後朝安神醫點點頭,以示招呼。
安神醫看著謝遠,深深嘆口氣道:“小子伸出手來。”
謝遠點下頭,費力的抽出自己的右手,信國公也趕緊幫忙。
謝遠的手像只泡過福爾馬林,又白又瘦,皮包骨,血管都清晰可見。
林秋月抿唇看著,她見過無數的病人,還未見過瘦得如此的病人。
安神醫又嘆口氣,這才坐下,抓起謝遠的手,便把起脈來。
謝遠的身體比信國公身體還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而且他的五臟六腑都已經在枯竭。
可以說藥石無醫了。
把完了脈,安神醫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溫聲的對謝遠道:“小子,從今天起你要好好的吃飯,老夫會把你的身體治好的。”
謝遠心裡發苦,他這身體還能治得好?簡直就是開玩笑。
他苦笑道:“那就多謝安神醫為小子操心了。”
別人為他的身體操心,總不能撫了好意,他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
反正怎麼折騰也是浪費,就讓祖父他們折騰吧。
安神醫心裡酸酸的,這麼乖的小子,哎,身體怎就這麼弱呢。
要是他早些回來,信國公祖孫也不至於病成這般。
他道:“嗯,那你安心的休息一下,老夫這就回去給你們祖孫開藥,你要乖乖的喝藥,老夫開的這藥與別的大夫開的藥不一樣,必須得堅持喝,才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