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林召航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邁入了新紀元。她很喜歡大年初一,不是因為那首歌“大年初一頭一回兒.....”而是因為大年初一的習俗和規矩她很喜歡,人們不能掃房子,也不用串親戚,就等著中午的時候吃一頓豐盛的午餐就成。
林召航在被窩裡面伸了個懶腰,被窩裡的舒服溫度實在讓她有些難捨難分。她自認為不是一個懶人,但是出於對寒冷的不可耐還是選擇賴床。
她今年的手已經腫了幾個疙瘩,目前也有發脹的趨勢。這麼多年來她已經習慣凍瘡的存在。她不是沒有穿厚,不是沒有戴手套,曾經她也是神農嘗百草般嘗試了各種辦法,最後都是兩字“無用”。
五年級的某天早上謝宣給她穿外婆給她做的新棉衣,她的手無法彎曲致使衣服袖子穿不上。謝宣用力了一些,她就喊疼。好不容易給她穿上棉衣了,謝宣拿著她的手看,一看已經腫的老高,用孫英她們的話說就是“手腫的跟那癩蛤蟆一樣。”後來林召航也喜歡用這個形容,甚至覺得癩蛤蟆有一絲絲親切了。
謝宣以為她是手骨折了,就帶著她先去了醫院拍片子,結果是什麼事情也沒有。醫生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謝宣又帶著她去了楊輝的藥鋪,楊輝看了看說是凍瘡。“我穿的挺厚,也戴著手套怎麼會這樣啊?”
楊輝:“這主要是你不抗凍,跟你穿的厚不厚關係不太大。有的人穿的很薄照樣是不怕冷,有的人就不行了,穿兩個棉襖還不行。”
給弄了些中藥讓熬成汁液塗洗。從那以後謝宣就給她熬這個洗手。這一年算是好了沒復發。讓她們沒想到的是第二年又復發了,同樣的方子幾乎也沒多大作用。
楊輝說這是體質過寒,血流不暢通。要她晚上用熱水泡手泡腳。
甚至在高二那一年採用了同學從他們那裡帶來的秘製凍傷膏開始的時候有些用,到後面完全失效。絕望之下,班裡有人跟她說醫務室有自己配製的藥水對這個很有效。
她就和康康一起去看了看。
她伸出手讓醫務室阿姨看了看,“這個能用那個藥水嗎?”
醫務室阿姨先是震驚了一下,大概是沒有見過哪個女孩子的手凍得這麼嚴重。“你這個是怎麼凍成這樣了都。”
“每年都是這樣,五年級開始的。”林召航簡單敘述了一下,“這比著以前還算是輕的。”
“那我給你倒點兒藥水,你擦擦試試吧。你這個太嚴重了主要是。”這時候醫務室阿姨拿出來一個大藥罐子,把瓶塞拿開,又在抽屜裡面找了一個空藥瓶,往裡面倒滿了藥水。
“多少錢啊這個。”
“五塊錢。”那個阿姨還送給林召航一袋棉籤兒。
“謝謝。”
“不用不用,拿回去抹一抹吧,這手真的是可憐人。”而林召航覺得手不是很痛就還可以接受,只不過那些沒有得過凍瘡的人看見這個就像看見了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要表現自己的驚訝。
回到班裡林召航開啟要瓶蓋子湊上去聞了一下又讓康越聞了一下,康越立刻用手堵住鼻子,“這也太嗆人了。”
林召航又聞了幾下,“其實還好吧,就是藥味兒重了些。”
為了不讓這個味道在班級裡擴散,林召航每次都是午休時候在外面走廊裡塗了一下手然後戴上手套回到班級睡午覺,等到午休下課的時候拿著一瓶熱水去學校的廁所洗手檯前把手洗了,晚上就直接塗一層睡覺。
本來她以為可以看到光明的,但是也沒有什麼用,再用了有三分之一藥水的時候林召航依然沒有看到一絲成效,而且大概是因為嗅覺適應性,她每次開啟藥瓶塗抹的時候已經能自動忽略這種味道。
這個散發著巨大味道的藥水最後也是收效甚微,林召航最後棄用了,也放棄了找法子治這個凍瘡。因為絲毫看不到光明。索性用另外一種眼光看待這個問題:一年四季冬季受點兒苦算什麼,來年春天又是一雙好手。
結果自然未能如林召航所願,也就是從高二這一年她的手上因為凍瘡留的痕跡明顯了起來。即使在夏季的時候還是能隱約看到一片曾經凍傷過得痕跡。
今年的凍瘡也是如約而至,林召航又開始了手套不離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