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伴隨了整個夏日,伴隨著查分報大學,被錄取。和東美瘋把以往十幾年沒跑的路都跑遍了,去網咖也玩過兩個通宵,後來眼睛痠痛回家睡了好幾天。林召航才發現自己還沒習慣晝夜顛倒的日子。而在網咖裡再沒見過他,只是他們那日一群人的煙霧似乎未曾消失。想來,自從高二期末那次見過他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人間蒸發了一樣。
高考的假期充滿放鬆的味道,放下了繁重的作業和壓力。期間夏天的雨來了好幾場,林召航就搬個凳子坐在屋簷下感受著清涼的風夾雜著雨的水汽,手裡拿著書翻幾頁。偶爾也幻想一下大學生活的樣子。鄰居的姐姐都快大學畢業,沒事就往家裡跑,應該是比較自由悠閒地生活。與每天枯燥只剩學習的高中生活完全不同吧。
緊趕著時間就到了九月,再有一週左右大學也就開學。東美和林召航一起去買了很多開學用的東西。在糾結要不要帶被子,去學校的貼吧看了一圈發現裡面的人說,最好是自己的帶上生活用品,學校也有但是比較貴,換句話就是比較坑。
八月份謝宣生下了個女孩,九斤。那天傍晚謝宣感覺肚子不太對勁兒,林承送謝宣去了醫院。凌晨四點孩子落地。
林召航見到她的時候發現她也會瞪著眼睛看自己,還會笑,笑起來沒牙的樣子有點兒可愛。除此之外,林召航對這個妹妹的印象便是便是“頭大”。
林召航一面逗著新生的娃,一面和林承謝宣他們調侃說,九斤的重量估計都集中到頭上了。摸著她的胎髮,黑油油的。“媽,你看她,在你肚子裡可真是吸收不少營養哈,頭髮這麼旺盛髮質又好。”那時候林召航還不知道胎髮要剃掉。
再就是林承要林召航給起個名字。
林召航翻了翻新華字典,也沒什麼思路。突然某天腦子裡蹦出來一個字,“未”。
“爸,媽,就叫林未吧,有一個好的未來。”林召航說著。
就這樣,這個家裡又添了一位新成員。
九月初大學開學,林承陪林召航一起去大學報道。
臨走前一晚,謝宣交代著別有什麼忘家裡了,來回那麼遠著實不方便。林召航又反覆確認沒有什麼落下的才合了行李箱。
謝宣和她一起坐在床頭又交代了許多事情。比如去外地上大學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麼是別自己硬撐要給家裡打電話。
“到了那女孩子一個人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和你爸離得遠大多數事情都得靠你自己。”謝宣對林召航還是挺放心,但畢竟她第一次出遠門多少有些無力。
林承也站在一旁附和說上幾句。
淡黃的燈光灑在他們的臉上,林召航第一次覺得要離他們遠去。“你們放心吧,我記住了。”
那一晚,林召航沒怎麼睡著。睜著眼看著窗外月亮的光幽藍。夏日的蟲鳴從未停過,在夜裡安靜時尤其顯得突出。
有點兒喜悅,有點兒憧憬,對於大學更多的是期待。高中那段不想堅持的日子更多的是對於大學的幻想支撐林召航走過。無數個日夜裡想著放棄卻又不甘心連大學的門都未踏進過。
在一段完全陌生的生活開始之前,期許中帶點兒手足無措。
後來林召航回憶說:“那段活在期許的日子大概是最幸福的吧。”那時的她,還不知道未來有什麼在等待著她。
早上6點半的大巴,到a城車站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
天色灰濛濛灑著牛毛細雨,溫度不似此前的悶熱反而涼爽。涼意襲來,林召航穿著短袖胳膊還有點兒起雞皮疙瘩。
林承幫林召航拉著行李箱還扛了一大包東西。林召航背了個包,手提了些零碎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