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噙著笑,升起了逗她的念頭:“你若不信,便去問問你爺爺,看看他認不認得我這個老友。”
“你這般對我,改日見了卓然,少不得要告你一狀。”
“去唄,”鳳九歌收回腳,斜眼晲他,“你若是能找到我爺爺的話。”
她爺爺行蹤成迷,也不知道去哪裡遊歷去了,從未來過信,若非祠堂裡完好無損的命牌,不然還真以為他仙去了。
“我還真就找不著他。”季常撇嘴,洩氣道,“卓然這人,歷來便喜歡四處遊蕩。”
有時,他也會忍不住懷念當初那些談天論地,肆意的日子,那時候的世道比之現在,可平靜多了。
鳳九歌見他臉上的惆悵,知曉他大抵心情不好,便不再說話,熟料身旁的夙玉琉卻慢慢開了口。
“既與小歌兒的爺爺相識,剛才又緣何施小計害她差點掉下樓?”他可還記得剛才那事,如果不是他動作快,小歌兒現如今可不會好端端地站在這。
季常頂頂後槽牙,說不出話來。
鶴鳴聽聞,頗為無奈地搖頭,直嘆:“阿常,你這愛欺負人的惡習還是未改,與三歲小孩一般。”
鳳九歌困惑地望過去,只見季常那俊秀的臉,有些燒紅。
“人多的地方,阿常總是喜歡鬧出點什麼事,說是要鬧上加鬧,不過他總歸是有分寸的。”
就像剛才,他也不會真叫九歌掉下去,半路便會施法托住她。
“這種癖好,”夙玉琉好不容易維持住冷淡的表情,“還真是無聊透頂。”
“哪來的小孩,居然敢對我出言不遜!”季常本來心裡就有些不好意思,又被一個小輩編排,當即不樂意了,擼著袖子就要給眼前這人個教訓,“不知天...”
剩餘的話皆被吞沒於黑暗之中,眨眼間,整個拍賣場的光源都被熄滅了,唯有頭頂變幻無窮的一點點星光。
臺下陣陣騷動,黑暗總是會將人內心的不安擴大數倍。
“噠噠噠”的聲音出現,一道人高的火焰出現在舞臺上,等火焰散去,那上面已站了一修長男子,一束光自上而下打在他身上。
他穿著一襲黑袍子,光下更顯的膚色蒼白,眉眼卻透著一股凜冽,大概也是不好惹的人。
“歡迎各位光臨本次的器械大會,”男子慢條斯理地說著,明明聲音很小,但傳到耳內卻格外清晰,“我是公輸珩。”
人群一陣喧譁,他們都是每年來這大會的,自然認得這人。
見他來主持,個個都打起了精神來。
“院長,這人是誰?”滿舒注意到這不同尋常的喧鬧,問道,“為何他們這般瘋狂?”
“這次竟是公輸家的人親自主拍?”鶴鳴頓了頓,才回答他的問題,“公輸珩是公輸家的次子,是僅次於他大哥公輸銜的器械大師,久居城主府,基本不出鎮。”
“那也不必這樣吧…”顏元嘉望著下方狂熱的人,咋舌,“誰主拍不都一樣嗎?”
“果然是小孩子,”季常站起身,輕瞥他們,對鶴鳴點點頭,“我便先回去了,若有空我們再聊。”
他飄逸地又再度回了自己的包間,一落地便吩咐去查一查,此次帶的錢可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