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淵剛才一時興起,衝動地提起了劍,卻忘記了身處的環境,見周遭人閃避的樣子,才回過神,笑得格外不好意思。
“起興了,我現在便處理。”他就著大雨,隨意地洗乾淨劍上的血跡,正打算把地上的血跡沖淡,身旁的少女就緩緩開了口。
“順便把這頭豬也收拾了。”鳳九歌踢踢豪豬的屍身,毫不客氣地利用勞動力,“多喊幾個人會比好。”
說完,她喚過文若馨,相攜地走進洞內,運氣不錯,洞口不遠處有不少乾草,她捧起一堆,挑了個乾燥的地方鋪好,烘乾了兩人身上的衣物後才坐下。
待後面的人進來,洞穴裡面因為冉冉升起的火焰而變得溫暖異常。
“這地倒是很不錯,就算我們皆躺下也足夠大。”顏元嘉感受著屁股底下面的綿軟,呼躺下後長嘆一口,“啊~舒坦~”
一件件的外袍懸掛在橫跨山頂的簡易晾衣繩上,飄飄蕩蕩。
流淵與另外幾人扛著壯碩的豪豬進到洞,手裡捧著一個小竹籃,內裡放著清洗乾淨的內臟。
鳳九歌見人都已進來,手一揮,在洞穴門口設了個禁制。
“你這是?”流淵見到她這一手,驚了一下,“你居然還會禁制之術?”
“這個?”鳳九歌已經掏出小刀,切割起了豪豬肉,“這不是很簡單的事?空間術的基礎而已。”
她雖然瞬移不怎麼的,但是別的空間之術,例如禁制這東西還是玩得挺溜的。
“那你剛才怎麼不在樹洞那用?這樣雨就不會漏進來了。”虞安不知什麼時候蹲在了她的身邊,看著她切下一塊塊厚實的腿肉,滿眼放光,“你真的好厲害!切肉都切得這般好。”
鳳九歌刀子一頓,往旁邊挪了幾步:“禁制只不過是一個防止他人窺探的結界罷了,還沒有強大到能將雨水也隔絕在外。”
“啊,那麼雞肋的啊....”虞安語氣裡滿是惋惜,很快她又被眼前大塊的肉吸去了注意力,“不過為什麼你要把肉切下來呢?整頭烤的話不是更方便嗎?”
“相信我,”鳳九歌說得誠懇,“那樣我們絕對要等到明天才能開吃。”
吧唧嘴,虞安不再說話,坐在乾草堆上,直勾勾地盯著鳳九歌手上的肉。
也不知是不是困了,他們三三兩兩的,就蜷縮起來睡了過去,一時之間只有柴火發出的‘噼啪’聲和鳳九歌刀刃過肉的利落之聲。
發覺太過安靜時,鳳九歌終於切完了最後一處肉,望著空空的骨架她轉頭想去拿文若馨手中的帕子擦手時,就看見她沉沉睡去的睡顏。
無聲輕嘆,取出戒指中儲備的長毯,為他們蓋上,自己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小狼豹黑亮的毛髮。
哪怕之前睏意濃濃,到了現在,卻意外的精神抖擻,她承擔起了守夜的工作。
才不過踏入外圍一日,便已經有一場驚心動魄的遭遇,也不知道爹爹與孃親現在又該如何了。
指尖內摸出一顆訊珠,再怎麼輸入玄氣,也就是一幅灰濛濛的樣子,在這裡,所有的通訊手段皆被遮蔽,收不到訊息也發不出去,完全地被隔離開來。
她托腮,望著巖壁兀自出神。
絕境的內圍並不像外圍那般環境凌冽與鋒寒,反倒是鳥語花香,目之所及皆是綠色。
夜色中,不時乍現出不同的光芒,伴隨著響徹天際的吼聲與頻繁的震動,預示著正在進行著一場大戰。
在廣闊的地界上,一襲白衣黑髮的鳳子卿,閒散地倚著一棵樹,眼神輕飄向前方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