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一挑鹽沒收,昨天你們哥倆灌的鹽池,今天沒有那麼忙,這就忙完了。”曹氏摸摸羅森娘亂糟糟的頭髮,樂呵呵的說道。
她是越看這個二兒子約順眼,想到為了跟大山在一起,兩人遭的罪,在想想馬上家裡的好日子就來了,曹氏臉上的笑就更多了。
說話間,張大山已經忙完了。
他挑著一擔白花花的鹽,上了堤壩,他特意在堤壩後面栽了一棵樹,就是為了在休息時能有個陰涼地。
見羅森娘和王途正同曹氏說說笑笑,放下鹽擔不由問道:“不是說了今天不用你過來了嗎?怎麼又來了?”
羅森娘將王途的事說了,張大山樂呵呵的一笑,說道:“你這憨娃,要多少讓老二幫你稱就好了,劃得著跑一趟鹽場嗎?”
“叔叔,我要的多呢?”王途賤賤的笑著。
“在多一把力氣不是的,回去吧,我倆還要半個時辰才收拾完,讓老二幫你送回去。”張大山不在意的揮揮手,都是街坊鄰居,價錢什麼的別太吃虧就行,在說,自家又不是囤貨居奇的黑心商人,賺那個昧良心錢幹甚!
王途笑嘻嘻的一邊說再見,一邊拉著羅森娘就走,嘴裡說道:“叔叔夠意思,我家也不能小氣了,每斤加兩個銅板吧,我要一石鹽。”
“二娃,六百文!”
遠遠的張大山的聲音傳來。
一石鹽四百斤,每斤兩個銅板就是比平時多了八百文銅錢,這夠一家人一個月的吃喝拉撒了。
張家本來也是最底層的窮苦鹽民一個,但張父頗有眼光,花了大價錢讓張士信穿上了公衣,上個鹽場管老死後,張父也被提拔成了管事的。
於是,張家在鹽場能夠說上話,以前不敢販賣的私鹽,現在半公開的也能賣。
其餘鹽民多生產的私鹽,也都偷偷賣給張家。
而張家也不像以前的管事那樣,仨瓜倆棗就將鹽民辛苦攢下的私鹽打發了,每次私鹽所得,張父都根據各家上交的私鹽數量,平分一半出去,因此,張大山家的私鹽,在整個白駒鹽場,都是最多的。
回到家,稱了鹽,將鹽放在推車上,兩人一個拉一個推,去了王途家。
王途家在鎮南,離羅森孃家的鎮西不算太遠,但他們推著重物,無法走小路,所以要先經過鎮中心的十字路,走鋪了青石板的主路,然後轉個彎,在走一里路就是他家的雜貨鋪。
王途的姑姑,年方二十六,三年前嫁到了興化縣城,老公本是一個酒樓的活計,她嫁過去後,在孃家的幫助下,也開了個雜貨鋪,做的是和王家一樣的營生。
此時,她正愁眉苦臉的坐在雜貨鋪裡間,王途媽媽正勸解著:
“他姑,你也別愁了,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
“大嫂,我家啥情況你也知道,剛開的門面,除完房租,本身就不掙錢,然後鹽價又這麼貴,醃製的海貨不掙錢,還倒賠,你說我這心能放得下嗎?”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