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森娘嗤笑:“鄧叔,你看,那老鷹連脫毛的雞都不如,還神駿呢?”
鄧雄停下腳步,還沒有開口,羅森娘就看到那脫毛的雞……哦不!脫毛的老鷹,那鷹正盯著自己看。
羅森娘渾身一震,那老鷹的眼光——竟然帶著傲慢、蔑視、睥睨……
“怎麼?小泰想要?”
見到丁泰不做聲,鄧雄蹲下身子,撥弄著鳥籠裡面的金雕,開口道:“這鳥兒多少錢?”
賣雕的男子,見到是鄧雄開口,倒三角臉上,慌忙堆砌滿笑容:“既然是二公子想要,小人只要十八枚布幣就好了!”
“十八枚空首布?”鄧雄還沒有開口,旁邊的路人就聽不下去了,怒斥道:
“二賴子,你還不如去搶好了,十八枚空首布,都足夠買上三十隻雞了!你這老鷹渾身血跡斑斑,眼看是養不活的,只能殺了吃肉,可是這玩意,比雞大不到哪裡去,又沒有雞肉嫩滑,柴的幾乎咬不動!人家二公子再有錢,也不會扔在這裡打水漂玩的!”
那人玩味的看著二賴子,笑道:“莫不是你這廝又去賭了?欠下了賭債,想找一個冤大頭替你償還?”
鄧雄看看羅森娘,羅森娘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想要那隻金雕。
剛才金雕的眼神,給羅森娘帶來了很大的震動,一個啞巴畜生,給自己的感覺,竟然是那鳥在蔑視自己!
這怎麼得了?
真當紈絝不是紈絝啊!
鄧雄乃是鄧國公子,他羅森娘在這裡就是標準的貴族二代,那是真真切切的紈絝女公子。
鄧叔乃是鄧侯公子,有鄧叔罩著,在這個鄧國,本仙女還沒幾個惹不起的人!
更何況你一個扁毛畜生!
羅森娘不開口說要,只是微微點頭,瞬間便讓鄧雄明白了——丁泰也是覺得貴了,想要再殺一殺二賴子喊出的價格。
“十八枚太貴了,三枚刀幣,行,本公子就要了。”
鄧雄解開腰間的褡褳,掏出三枚刀幣。
刀幣與空首布幾乎等值。
刀幣乃是霸主齊國範圍內的通用貨幣,空首布則是霸主晉國範圍內的貨幣。
“二爺!恁這殺價殺得太狠了!”
二賴子急忙道:“俺差風月賭坊十五枚空首布,這多出來的三枚,就當是給小的冒死從伏牛山上捉來這金雕的報酬了,二爺汝若是讓小子一分不掙,小子還不如宰了喝酒,然後被風月賭坊砍死呢!”
眾人饒是好奇的圍在一邊,看著二賴子與二公子講價。
聽這傢伙的言辭,想來二賴子說的乃是真的。
不然這傢伙一個賭痞,下九流的賤民一個,怎麼敢和二公子討價還價?
眾人各懷心思,沒有注意那隻金雕,羅森娘可是看得分明。
就在剛才二賴子說是要宰了金雕吃肉的時候,那脫了毛的老鷹,眼中忽然露出了一抹兇光。
“有意思!”
坐在鄧雄肩膀上的羅森娘摸索著下巴,這傢伙,看起來還真的有智慧。
“鄧叔,給他十六枚刀幣,夠他還債的了,還能打一罈濁酒,若是不願意,咱們扭頭就走,讓那賭坊檔頭砍死他!”
“小公子,這這這,”二賴子哭喪著臉,道:“俺真的是冒著生命危險從伏牛山餘脈捉來的啊!您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啊!”
鄧雄早已拿出了十六枚刀幣,見到二賴子說的可憐,將手伸入褡褳,想要再次掏出來兩枚加上。
羅森娘用潔白的腳丫一攔鄧雄準備多掏錢的手,嗤笑一聲,斥道:“你這廝,胡說八道什麼?大家都來看看,這鳥兒的背上黑乎乎的一片,翅膀上的羽毛也呈焦糊狀,想來應當是前幾日的雷雨天,被雷劈傷的,這分明就是白撿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