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走後,蕭秋雨想都沒想的跟了過去,蘇少英則留了下來,他實在沒有什麼立場去參合進去,能湊的是熱鬧,人命關天卻從來不是熱鬧。
“姑娘,你為什麼要藏在水裡?又為什麼要殺齊修?”打量著一身黑鯊魚皮水靠的上官丹鳳,蘇少英猶豫著問道。
他和這些人的關系都不深,這個時候由他開口再合適不過。何況他也想知道閻鐵珊到底是怎麼死的,閻鐵珊本就是他師父讓他呆在閻府的目的。
說來也可笑,到了這個時候,反倒是那個最關鍵的人物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了,在場的甚至沒有人關心他是怎麼死的,又是死在誰的手裡。
可惜在場的人站的位置竟讓上官丹鳳和齊修所在的位置成了盲區。
這是巧合?還是安排?
咬了一下嘴唇讓蒼白的嘴唇現出了些許血色,上官丹鳳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已決定實話實說,“我本是要殺閻鐵珊的,可就在我要動手的時候,齊修已經用他的劍氣打中了閻鐵珊。我本想收劍,可我沒來得及,齊修她就自己撞到了我的劍上來。”
她說的這些話除了第一句以後,其他的每一句都荒唐的可笑。
別說在場的人不信,就是她自己聽了也不信。
西門吹雪舉劍的手沒有動,蘇少英幾乎忍不住笑出聲,霍天青一直靜靜的聽著,花滿樓卻是皺起了眉頭。
他相信上官丹鳳沒有說謊,甚至這些可能就是她所看到的“真相”,雖然真相究竟是什麼還有待商榷,不過有些事他想通了。
比如齊修在等什麼,比如陸小鳳又在急什麼。
——閻鐵珊也許並沒有死。
在上官丹鳳說出是齊修的劍氣打中閻鐵珊的時候,西門吹雪已經相信了她的話,他的劍沒有動是因為按道理他本不該相信。
再說,這種背後傷人還想利用他朋友的女人,殺了也就殺了。
感受到西門吹雪殺意的花滿樓一個閃身擋在了上官丹鳳面前說道:“她已給了你理由。”
見西門吹雪還是不為所動,花滿樓道:“背後傷人是不對,可她想殺閻鐵珊這件事卻情有可原。”何況閻鐵珊要是沒死,上官丹鳳會來這件事陸小鳳就一定知道,既然知道卻沒有阻止,那一定是有什麼理由。
深深地看了花滿樓一眼,西門吹雪放下了劍,對著上官丹鳳留下一句“從今以後,你若再用劍,我就要你死!”
夜霧一起,西門吹雪便整個人消失在了荷塘上的煙霧裡。
他已猜到花滿樓是知道了什麼,既然他已經知道了什麼,這裡的事花滿樓便足夠解決了,他也不算違背了自己答應陸小鳳的事。
上官丹鳳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從胸腔裡生出了另一股更為濃烈的火氣。
這明明就是齊修的苦肉計,她卻要因為他的苦肉計再不能用劍,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就在這個時候,霍天青來到了她的面前:“不管是不是你殺了閻鐵珊,你都得給我一個想殺他的理由。”霍天青走到了閻鐵珊的屍體旁,等人走了,他就該讓大老闆入殮了。
“若不是他當初忘義背信,我金鵬王朝本來還可以有複國複仇的機會,但現在……現在……你要給他報仇就動手吧,看我是不是隻有背後傷人的本事!”
霍天青的神色還是很淡,那模樣幾乎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他並沒有和上官飛燕動手。
霍天青道:“我不想與你動手,他欠你的我會替他還,你走吧。”
上官丹鳳今天一天已經受了很多氣,這氣比他這麼多年受過的還要多。她本不是一個肯吃虧的性子,所以在霍天青也給了她那如同無視一般的侮辱之後,她想也不想的攻了過去,她的路數竟與蕭秋雨一樣,都是沖著人的眼睛。
蘇少英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他很不喜歡上官丹鳳,哪怕她確實長得很美,可再美的女人一旦讓人看到她狠毒的一面,那美感便要大打折扣了,這折扣是流多少眼淚都換不回來的。
霍天青肩不動,臂不舉,身子卻已突然移開七尺,他的人已經抱著閻鐵珊的屍體出了水閣。
此時的上官丹鳳眼淚已終於忍不住珠串般掛滿了臉,環顧了一眼剩下的人,然後將目光深深的定在了陸小鳳離開的那個方向,她終是走了。
這裡沒有人會在乎她的眼淚。
她已沒有留下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