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陸小鳳的輕功很高,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輕功到底有多高,此時的蕭秋雨卻榮幸的成為了這很少人中的一個。
陸小鳳的人像是變成了一道影子,他身體裡的骨頭像是突然變成了軟泥,整個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幅度躲開了,不止躲開了,他還站了起來,站在了蕭秋雨的對面,眼中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蔑視。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劍很陰險?”陸小鳳的笑容很冷,“我平生最討厭別人把主意打到人的眼睛。”
因為花滿樓就是看不見的,雖然他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是個瞎子而難過,陸小鳳卻知道,一個人可以看得見就絕不會希望自己瞎,那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鬆了手中的劍,蕭秋雨沒有說一句話的走了。
然而現在,那兩把劍都在他的身上,一把背在他的背上,一把握在手裡。
這兩把劍是齊修還給他的,陸小鳳居然把他的劍交給了齊修,然後讓齊修轉交給了他!
齊修並沒有問他的劍為什麼會到陸小鳳的手裡,他只是說了一句:“生為劍客,就不該放棄自己的劍。”
握緊了手裡了劍,蕭秋雨看著齊修的背影眼睛在發光。他不會再放開自己的劍,也決不會讓齊修再受到傷害。
雨後的四月帶著草木的香氣,那香氣使人心曠神怡,就連精神也振奮了許多。
花滿樓的臉上帶著笑,他很喜歡這種草木的味道,這讓他有一種沐浴在大自然之中的錯覺。停在閻家門口的時候,花滿樓依舊有些意猶未盡。
因著陸小鳳他們來得最晚,霍天青帶著蘇少英和馬行空出來相迎,按道理,客人本不該跟著出來接其他客人的。
蘇少英跟出來是因為他對讓陸小鳳遲到兩天的女人很好奇。
馬行空跟出來,則是單純的因為霍天青出來了。
可悲的,武林裡享名很久的“雲裡神龍”馬行空,如今竟成了馬屁精、跟屁蟲。
霍天青的臉色沒有一點兒因為陸小鳳的遲到而變得難看,他的聲音依舊低沉而有力:“歡迎各位大駕光臨,裡邊請。”
酒筵擺設的地方是在一處四面皆是荷塘的水閣,通往水閣的九曲橋欄杆朱紅,映著滿塘的碧綠,顏色分外喜人。
荷葉的清香隨著清風飄蕩著,時而清淡時而濃鬱。
“荷芰風輕簾幕香,繡衣鸂鶒泳回塘。”望著滿塘的荷花,蘇少英不自覺的吟道。
花滿樓的嘴角勾了起來,他在蘇少英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同道中人的味道,他們都愛美景,卻不會拘泥於美景。
菜還沒有來,水閣裡的人正在談笑風生。
“一會讓我對付蘇少英。”齊修在陸小鳳的手掌上寫到。
和霍天青說著話的陸小鳳頓了頓,又重新加入了這場談笑。
他已經從齊修那裡聽完了整個關於金鵬王朝的故事。
比如上官丹鳳其實不是上官丹鳳,他是上官飛燕假扮,真正的上官丹鳳已經死了。
比如大金鵬王也不是真正的大金鵬王,真正的那個就像此刻蘇少英在講的南唐後主一樣,是個詩人是個畫家,卻偏偏不適合當王。這位不適合當王的王也早已死了。
再比如……這場局的始作俑者是霍休,青衣樓的樓主也是霍休。
陸小鳳不願信,他卻不得不信。
可正是因為信了,正是因為對手是霍休,陸小鳳才只能按著原來的計劃走,閻鐵珊也必須得“死”。
將計就計,是對預知未來的最佳利用。
能按照霍休的佈局進行的越多,他們對於局勢的掌握也就越多。
他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怎麼樣才能合理又合情的“殺死”閻鐵珊。
而這個“殺死”閻鐵珊的人又是誰?
陸小鳳本是屬意西門吹雪的,可西門吹雪卻說他只會殺人的劍,他可以陪他們演戲不殺人,卻不能做到在讓他殺人的時候不去殺死對方。
齊修自告奮勇:“我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