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的心也沉了沉,他已猜到會讓陸小鳳如此生氣的原因是什麼。
“是齊修和蕭秋雨?”花滿樓問。
“對。”陸小鳳站了起來,翻身上馬,拽著韁繩,“我們要再快一點了!”
“他會知道他們在哪裡嗎?”花滿樓當然相信齊修他們還沒有死,只要沒有屍體那就一定沒有死。
“他若是不知道,天下大概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了。”陸小鳳甩了一把馬鞭。這裡離萬梅山莊已經不遠,何況西門吹雪雖然不愛出門,天下的事卻少有他不知道的,最主要的,他想找出來的是一個武功極強偏偏他卻不認識的人,這樣的人也只能問西門吹雪。
花滿樓沒有再問,他也翻身上了馬,默默的跟在陸小鳳的身後。
離開了那片黃沙地,他們路過了一片開滿了鮮花的山坡,換作往常,花滿樓一定會停上一停,好好感受芳菲的四月天,今天卻不一樣。
一刻未停,陸小鳳甚至直接打馬沖進了莊子,花滿樓對著莊子外的守門人道了聲抱歉,便也跟了進去。
西門吹雪已然備好了酒,那是上好的瓊釀。
陸小鳳卻連看都沒有看桌上的酒一眼,飛身下馬,穩穩的落在了西門吹雪面前:“你知不知道一個武功極強偏偏我卻不認識的人?”
西門吹雪能數出的人當然不止一個,但他已然猜到陸小鳳問的人是誰。
這讓他不太高興,因為他並不喜歡提起這個人。
從一旁的桌上取來了那把他看了許久的劍,西門吹雪把劍扔給了陸小鳳,他已將其中的純粹研究了透徹,那不是他的劍道。
“我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誰,可我並不打算告訴你他是誰。”西門吹雪回答。
“為什麼?”接過劍,陸小鳳一臉的不解。
“你打不過他。”很簡單的原因,但這已是天底下最好的原因。
陸小鳳還想說什麼,花滿樓卻打斷了他,他已感覺到西門吹雪在提起那人時候的不自然。看不見的人,感覺總是很敏銳,“他救下的兩個人是我們的朋友,西門莊主可知道那兩個人現在的情況如何?”
“不是兩個,是一個。那把劍的主人已經死了。”西門吹雪的聲音依舊冷漠,他看向那把劍的眼睛卻透出了幾分憐憫,卻不知這憐憫是為劍,還是為人。
摸著劍上的刻字“秋風秋雨愁煞人”,陸小鳳知道自己已不必再問,這劍是蕭秋雨的,死的人是蕭秋雨。齊修被西門吹雪認識的人所救,他還活著,就是不知道傷重不重。
齊修的傷當然很重。
躺在魔教後院的房間裡,齊修覺得自己的全身上下裡裡外外沒有一處不痛,頭還是像要裂開,後背像被人插了一把劍,可偏偏他連翻身都翻不動。
他寧可像之前一樣暈過去。
可那個在他睜眼時候正在非禮他胸部的老頭卻不讓他暈,甚至連睡覺也不讓。說什麼要讓他勞其筋骨,苦其心智。
被他腹誹成老頭的人是玉羅剎,他其實一點都不老,他看起來甚至還很年輕,他的身上穿著一件灰白的袍子,他笑起來的樣子就像是一位平易近人的長者。那實在是不太符合他絕世高人的形象,可是想想又覺得高人這樣也什麼不對。
然而真正顛覆他在齊修心目中高人形象的是在齊修醒的時候聽到的第一句話。
“挺有彈性的,你是陰陽人?”
齊修的第一反應是:抽出雙劍,對著玉羅剎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