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書站起來,一言不發地往吧臺走。羅舟禮貌地對傅雁時一笑,也跟著進吧臺。顧謹書低著頭做咖啡,嘴唇抿得很緊,羅舟看出他狀態不佳,按住他拿手沖壺的手,低聲道,“我來吧。”
顧謹書頓了頓,讓他接手。羅舟邊做邊問他,“怎麼了?不舒服?”
傅雁時毫不遮掩地看著他們,顧謹書餘光瞥見他那副要吃人的神情,擔心傅雁時下一秒就要把他們以前的關系說出來。
“沒有。”顧謹書敷衍著答道。幸好店裡又來了其他的客人,他趕緊拿著餐單去二樓給客人點單。
這天來喝下午茶的人太多,兩個服務生女孩又有一個請假,顧謹書樂得做外場清潔,始終沒去管傅雁時待著的那個角落。
直到臨近晚餐時分,店裡的人慢慢少了下來,顧謹書再也找不到理由跑來跑去,到處都被他收拾得只差清場打掃了,他只能挪回吧臺。
傅雁時連坐三四個小時的冷板凳,臉上冰得要掉渣,服務生都過來吧臺和他們八卦道,“那邊那桌客人好奇怪。”
羅舟笑笑,讓她提前休息去吃晚餐。等女孩走開,他又問顧謹書,“吃什麼?我來點。”
兩人低頭看手機上的外賣軟體,沒注意傅雁時走到吧臺前。
傅雁時把卡放到吧臺上,冷聲說,“買單。”
羅舟把手機塞給顧謹書,“你點吧。”自己給他刷卡結賬。
傅雁時的目光一秒也沒離開過顧謹書,他提高聲音道,“多刷一杯的錢,我要外帶一杯。”
羅舟愣了一下,點頭說好,刷完卡準備去做手沖。
傅雁時盯著顧謹書,一字一頓地說,“顧先生,這杯可以你來做嗎?”
21.
店裡彌漫著尷尬的沉默,羅舟注意到這兩人之間有些火藥味兒,他側頭問顧謹書,“……需不需要提前下班?”
顧謹書咬咬牙,抬頭看著傅雁時道,“不用。”
他放下手機,徑直走到工作臺前開始取豆,磨粉,幾分鐘完成出品,打包好之後直接遞給傅雁時。
傅雁時拿著紙杯轉身就走。
見他沒有再說什麼,顧謹書那口氣不知是提起還是放下。傅雁時灰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對街轉角,和晚霞一起徹底沒入黑暗。
羅舟擦著杯子問他,“你……認識他?”
顧謹書不太想提起之前的事,只是簡單的回答道,“嗯,之前有過一些……一些來往。”
羅舟笑笑,主動轉移話題,“吃昨天的烤肉飯好不好?”
顧謹書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他終於還是提前下班了,羅舟並不計較,甚至還跟他說如果不舒服,明天就晚點到店裡來。
外面正下著雪,顧謹書打車到樓下,他準備上樓前,看見地上倒著一個印著遊離ogo的紙杯。
傅雁時果然又在那裡。
顧謹書本想直接上去,一句話也不和這人多談,結果傅雁時一言不發,反倒讓他又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就那樣站在樓梯入口的地方,像是對顧謹書無聲地抗議。顧謹書沒辦法,開啟家門,站在二樓的樓道燈下,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傅雁時。”
“我以為上回我們說的夠清楚了。”
傅雁時沒出聲,回答他的只有一下又一下上樓的腳步聲。
男人出現在樓道拐角,這會兒他們之間僅僅隔著十幾級的臺階。顧謹書從未以這樣的角度看過他,原來傅雁時仰頭的樣子顯得他這麼固執。
他此刻看著顧謹書的表情是很珍惜的,好像即便隔著的不是臺階,而是重重雲海星河,他一樣也要攀上來抓他這輪月亮。
傅雁時對他說,“我聽清楚了,那天在洲際定的關系就算結束了。”
顧謹書的手緊緊扣著門邊,指尖有些發白,他低聲道,“那你今天到底是想幹什麼?”
“追你。”傅雁時站在那,言簡意賅地說。
顧謹書愣愣地看著他,像是要從他臉上找出什麼戲弄或者其他虛偽表示的神色來。可惜樓道昏暗,又或者說傅雁時弄得還真挺像那麼回事兒,教他一絲破綻也沒尋出來。顧謹書這次不作答了,立刻重重地關上門躲進了屋子裡。
雖然傅雁時也是腦子一熱,可他沒想到顧謹書竟然直接躲起來,什麼也不回應。他快步上樓敲門,“顧謹書。”
屋子裡一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