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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樂言興致勃勃的帶著章小天走遍了市的街頭巷尾,凡是留下過往痕跡的地方她都想覆蓋上與章小天結伴同行的腳印。在樂言的心中,這些代表了一段私屬於自己的時光記憶,如今她願將這份留存心底的珍藏全部展現在章小天的面前。
樂言曾在書上看過一段話,想知道一個人為何既固執又寬容、時常卑怯又忽然勇敢,那就要了解他身後的歲月。樂言想讓章小天知道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又是為何成為了這樣的人。
兩人相處日久,感情逐漸濃鬱之時,樂言卻隱隱生出幾分憂愁。章小天總是充滿活力的面對各種未知挑戰,凡是力所能及之事往往拼盡全力後又能盡善盡美,一往無前的勇氣讓人不自覺的生出追隨嚮往之心,而這些全如鏡面一樣,映照出樂言性格中最晦暗的那部分軟肋。樂言分不清是否跟情人眼裡自帶美圖有關,她竟然找不到章小天身上真正算是缺點的部分,連讓自己求一分心安的機會都不給。
而在章小天眼中的自己又是怎麼樣的呢?樂言不敢問,從小缺乏自信,因為弱點樁樁件件的擺在那裡。如今倒是多了一個光彩照人的優點,可這張賞心悅目的容顏在章小天的面前恰恰沒有多少分量。這對小情侶在校園裡萬眾矚目,在鬧市區依然吸人眼球,而這些注視毫不例外都是送給樂言的,對於章小天旁人只是羨慕他的福氣,甚至臆測他的家世背景,誰也想不到女孩才是兩人之中自卑自憐的那一個。
有一次課間休息,安琪神秘兮兮的招呼樂言和程歡。原來透過三樓走廊的玻璃,可以看到教學樓背後有一對正在爭吵的男女。男孩面無表情的臉上全是言盡於此,女生仰著臉倔強的追問著什麼。因為距離太遠聽不清兩人的聲音,安琪想把窗戶開啟時卻被程歡輕言制止。
“聽到的肯定也是陳詞濫調,只看男生那一分鐘都不想多待的架勢就知道倆人的關系已經無可挽回。”程歡說道。
“我看也是,可既然現在一臉的嫌棄,當初為什麼還要接受人家呢,”安琪看著那個女孩獨自離去的背影嘆道。
“曾經的她在男生眼中肯定不像今天這般棄之如草,甚至可能是一見鐘情後將來孩子叫什麼都想好的必娶之人,”程歡淡淡的說道,“可男生的愛往往是減分制,初見你時什麼都好,連缺點都是可愛的,那時候你是滿分。但是日子一久習性畢露了你的分數越扣越低,直到不及格那天,他不喜歡你了;而女生的愛常常是加分制,開始你能挑出他所有的毛病,時間流逝,你習慣了他的一切,分數越加越高,直到滿分那天,你離不開他了。。。”
“小時候每逢夏季汛期,都會有很多小孩來這裡玩耍,”樂言坐在河堤上指著前面的水庫說道,“後來為了安全考慮,終于禁止入水。”
“終於。。。?”章小天在樂言身邊坐下。
“水庫附近老城區的孩子大都會水,”樂言望著寧靜無波的水面,“可是我從來不敢嘗試,也始終想不通他們第一次跳進水中的勇氣是哪裡來的。”
“你總是缺乏自信又自怨自艾,”章小天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每個人擅長的領域各不相同,最傻的事情就是以別人之長襯自己之短。”
樂言望了一眼章小天充滿好奇的側臉,最近時常縈繞在心中的煩惱不知該如何傾訴,兩人的關系早已今非昔比,可為何自己反而不如初見時那般暢所欲言。
“許多平凡的人習慣用出身、天賦諸如此類客觀因素來自我安慰,曾經甘於平庸的我也是這樣求得心安。然而如今的我在旁人眼裡應該是起跑線前移了大半圈的人吧,是輕而易舉就能求仁得仁的人吧。”道,“可我自己清楚,平凡之人的心安歸處已經容不下我,你那種天地自在的強大心靈我卻至今也不曾擁有啊。”
“因為現在你時時處在焦點之下,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茍安一隅,”章小天不自覺的笑道,“可是你又怕達不到大家的期望,所以比之前默默無聞時更加焦慮不安。”
“我自然知道讓所有人滿意是不切實際的,”樂言把頭側放在雙膝上望著章小天,“我只是不想讓那些關心在意我的人失望。”
“莫非是我的優秀讓你産生了自卑。”章小天開玩笑的說道。
“是啊,而且還是以‘章小天’的身份做到這麼優秀,”樂言略帶自豪的望著那張熟悉的臉龐,“就像在遊戲裡,你用一個分文未花的人物攀到排名榜首,我用一個重金打造的角色卻難望你項背。”
“這波吹捧我很認同,不過有外人在時可別這樣,”章小天明顯很受用這記馬屁,“有位大文豪說過,女人在外面誇丈夫孩子,不如誇家養的貓狗易讓人接受。”
天色漸晚,樂言有些失神的望著幽暗的水面,不自覺的哼唱起最近時常入耳的歌詞,“像我這樣聰明的人,早就告別了單純,為何還是會用一段情,去換一身傷痕;像我這樣懦弱的人,凡事都要留幾分,怎麼曾經也會為了誰,想過奮不顧身。。。”
章小天的中學母校是時光之旅的終點站。這天一早,兩人分別用章小天和諶東陽留作紀唸的出入證混進校門,暑假期間只有剛剛升入高三的學生享受著全年無休的待遇,校園被稀稀拉拉的誦讀聲襯託的有些冷清。夏日的陽光透過樹陰後,被切碎成斑駁的亮片鋪灑在教室門窗和水泥路面,也在不經意間掃過匆匆經過的行人肩膀。
“每一座城市都在日新月異的變化,只有校園的一草一木還有些戀舊。”樂言感慨道。
“你才離開這裡一年,會有多大的變化。”章小天左右打量著周圍有些年歲的樹木和布滿爬山虎的牆壁。
“這裡已經沒有一個人認識我,你說變化大不大嘛。”道。
“小天哥哥?”一聲驚喜的呼喚讓兩人同時一怔。
小天一家搬到現在的住所後,與媽媽的單位領導劉叔一家成為鄰居,兩家關系親近和睦,直到小天升入高中那年劉家搬走後,兩家還時常往來走動。
章小天同齡的朋友不多,卻是個十足的孩子頭,這一點也經常被父親批評為幼稚。劉家的二女劉詩在章家搬來不久就成為章小天的眾多小跟班之一。
劉詩比章小天小三歲。女孩的心理年齡大都比男生早熟一些。當章小天還把這位鄰家小妹妹當成孩子一樣時,劉詩已經認定三年就是人生最大的距離,因為你初中我小學,你高中我初中,恨不相逢,卻芳心暗許。感受著小天哥哥對自己的關懷備至時,劉詩心花怒放;當發現他對自己與其他人並無不同後,女孩百般委屈。費盡心思又淺藏矜持的示愛卡片寄出後石沉大海,劉詩帶著憂傷和遺憾跟隨家人搬離,那年十二歲的她以少年的方式經歷了一段起始於青梅竹馬終結於少不更事的暗戀。
那天晚間的嬉鬧中章小天輕描淡寫的揭開了一個塵封多年的謎底,讓樂言又一次心生挫敗的同時,也開始追憶那段無憂無慮的年少時光,原來當時還有一抹淡淡的色彩默默追隨在身旁,只是因為太近的距離竟被自己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