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瓴坐著填表,孟清在一邊看著,發現他寫字狂放又飄逸,和他本人風格很像。
陸建瓴在委託人那一欄寫了自己的名字,孟清下意識地念了出來:“陸建……”
可惜他上學的時候沒好好讀書,瓴字不認識,不知道怎麼念。
陸建瓴抬頭看了他一眼,濃密的長睫毛像蝴蝶翅膀輕輕掃過孟清的心房,令他心神一蕩。
陸建瓴語氣不掩飾的嫌棄,“瓴,高屋建瓴,語文沒學過?”
孟清不服氣地沖他皺了下鼻子,拽什麼文啊,背過身就用手機搜了這個成語,比喻居高臨下,呵,真是人如其名,怪不得一副高高在上誰都瞧不起的樣子。
寫到被鑒定人那一欄,孟清看著他親手寫下自己的名字,那感覺有些奇妙,他曾經以為自己的名字沒機會被他知道的。
填完表格,兩人先後抽了血,鑒定師邊打著呵欠邊拿著他們的血樣走進了分析室。
陸建瓴和孟清坐在休息室的沙發裡,中間隔著一張桌子面對面,大眼瞪小眼地等待結果。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
“你怎麼知道……”
兩人幾乎同時問,又很有默契的都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
孟清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
陸建瓴也翹起二郎腿,閉上眼睛假寐。
孟清很矛盾,他知道自己應該希望他們不是父子關系,但是內心深處卻又渴盼著陸建瓴就是他的爸爸。
他想可能是因為自己一個人在世上太孤單了吧,能多個親人就是好的,哪怕這個人多麼厭惡自己。
時鐘的表針滴答滴答地跳動,過於有節奏的聲音好像催眠一樣,孟清很快眼皮打架,不知不覺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命由天定,隨便老天怎麼安排吧,陸建瓴要殺要剮也隨他便吧。
孟清很快打起了呼嚕,陸建瓴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睜開眼,看著那個睡的毫無形象的小子,怎麼看怎麼不像自己的種,嗯,一定是搞錯了。
三個小時以後,鑒定師拿著鑒定書過來,陸建瓴卻心裡沒底了。
他沒看鑒定書,“你直接告訴我結果吧。”
鑒定師小心翼翼道:“根據dna結果,二位確實是父子關系。”
陸建瓴“哦”了一聲。
鑒定師困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陸先生,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陸建瓴像在思索什麼,鑒定師見他沒答話,就悄悄走了。
陸建瓴望向對面,再次重新審視那個小子,他生物學上的所謂的兒子。
活了大半輩子,陸建瓴從沒想過自己會有或是將會有一個孩子。但是,現在,此時此刻,他面前就活生生的躺著一個,而且還這麼大了。
簡直喪心病狂!
陸建瓴抓狂地站起來來回走了好幾圈,最後走到孟清面前,彎腰下去看他沒心沒肺的睡臉。
他妝卸到一半,看起來有些滑稽,不過這麼一看眼睫毛還挺長,這一點倒是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