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瓴正跟朋友喝酒聊天,冷不防一陣旋風刮到自己面前,一身黑色漁網衣的男孩兒瞪著漂亮的眼珠,氣沖沖地指著他道:“老子找的你好辛苦!”
那一晚印象還算深刻,陸建瓴馬上就認出他來了,不過這麼大火氣是為何?
在公共場合被人指著鼻子大呼小叫,陸建瓴有些不悅,但還算客氣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這幅冷冰冰的態度和那晚的熱情形成巨大反差,孟清頓感失落,感覺自己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小醜,聲音都低了下去,“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陸建瓴感到不耐煩,這是嫌給的少還是想纏上他,真不該招惹這種小毛孩的,“你有什麼目的就直說。”
孟清的心被刺痛了一下,有種被狠狠羞辱的感覺,“我沒有什麼目的……”
他沒有痴心妄想到想跟這人發展點什麼,他只是想把錢和手錶還給他,再跟他說一句自己不是賣的,僅此而已。
兩人僵持著的時候,被陸建瓴硬拉來gay吧的直男朋友,他多年的好哥們鄭晟,目光一直牢牢盯著孟清,表情透著不尋常的疑惑。
“老陸,這位是?”
陸建瓴面露尷尬,“一會兒跟你解釋。”
陸?孟清聽到這個陸字的時候,心裡驚了一下,他姓陸?
“走吧。”
陸建瓴不想跟他在這起爭執引起圍觀,只好妥協。
孟清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出了音樂嘈雜的舞廳,來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安全通道。
陸建瓴背對著窗戶,夜風吹的他頭發微微淩亂,有種放蕩不羈的風流,“說吧,你想幹嘛?”
孟清滿腦子都被陸字塞滿了,下意識地問道:“你姓陸?”
“小朋友,叔叔很忙的,咱們開門見山好不好?”
他的語氣稱的上溫和,卻透著拒人千裡之外的冷酷,孟清像被暴雨打擊過的幼苗,腦瓜都低垂了下去,“我想把錢還有手錶還給你。”
陸建瓴愣了下,一時分不清他是真的清高不戀錢財,還是耍什麼花招,“拿著吧,那是你應得的。”
孟清抬頭看了他一眼,聲不高但是氣挺足,“我不是賣的。”
說完又把頭低了下去。
陸建瓴比他高大半個頭,剛好能看到他頭頂的發旋,兩個旋,約莫是個倔脾氣。
“我什麼時候說你是賣的了,那是給你的補償。”
孟清抬頭看著他,一臉懵,“什麼補償?”
陸建瓴輕聲咳了一下,“你不是受傷了嘛,那是給你的醫藥費。”
孟清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但是給這麼多也太誇張了,又不是把他做的半身不遂了,再說這事兩廂情願的,他又不欠他什麼。
孟清恢複了精神頭,語氣都輕鬆了起來,“沒那麼嚴重,上了幾次你給我的藥就好了,一分錢沒花。你這人真是,有錢也不能這麼敗啊。”
陸建瓴平白被他教育了一頓,一時還無法反駁。
“你在這等我,我去給你拿手錶和現金。”
“哎,”陸建瓴叫住他,這孩子看著挺精明的,怎麼傻乎乎的,“我送出去的東西就不會收回來,你自己買點好吃的。”
孟清固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住,“我不用你給我錢,我自己會買。”
陸建瓴知道再勉強人家就是侮辱人了,便道:“算了,你實在不接受我也不勉強了。”
“那你在這等我,不許走,我很快就回來。”
“好。”
陸建瓴看著他又是一陣風似的背影,微微一哂,這小孩真夠倔的。
孟清把那一萬多塊錢和手錶一直寄放在前臺那裡,方便陸建瓴來的時候隨時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