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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鯉從沒見過褚松青露出過這麼害怕的樣子。
顫動的眼眸，緊緊抓著膝蓋、青筋畢露的手，泛白的指甲和比死人還蒼白的臉。
老人的出現，彷彿一記重錘，狠狠的砸了在他的脊樑骨上，用絕對的恐怖威懾，碾碎了褚松青一直以來的從容和驕傲。
讓他畏懼到心裡，近乎靈魂都要顫粟起來的......師父嗎。
“松青，雪地裡跪著多涼，站起來，到我身邊來。”
陶鯉的聲音透著濃濃的安撫人心的溫柔，像清涼又溫暖的春風，不動聲色的吹破凜冬的寒冰。
雖是在對褚松青說話，可她的眼睛，卻一直淡淡的凝視著幹枯的老人。
老人毒蛇般陰冷的眼珠子動了動，對上陶鯉的視線半響後，流露出一絲羨慕，和一絲厭惡。
“死人的眼珠子。”
陶鯉微微一笑，“褚長老對吧？您說的死人的眼珠子，是說我呢，還是您的？”
“老朽是將死未死，你是死而複活。”一道尖細的彷彿毒針的笑，從褚長老嗓子眼裡冒了出來。
“徒兒，到為師身邊來，為師有好多話想問你呢。”
才僵硬的站起身來的褚松青，又猛的打了個哆嗦，慫的一邊的嘯月都看不過去了。
一把將他往陶鯉的方向推了一下，嘯月沒好氣的道：“主子叫你過去，說明不生你氣了，你還不快去！”
褚松青的眼底忍不住泛起一抹充滿希望的驚喜的光芒，落在褚長老眼中，看的他陰鷙的眼睛裡烏雲密佈。
“徒兒，還不過來。”
陶鯉微微一嘆，主動往旁邊挪了兩步，遙遙的將褚松青護在了自己身後。
因為難受一直蜷著的身子，也宛如迎風而立的松柏，一寸一寸，筆直的挺了起來。
雖是在場的人中身形最矮小纖細的一個，但現在，她那淡淡的，高傲的氣勢，和老人陰鷙濕冷的壓力，分庭抗禮，不落絲毫下風。
“松青，是我的人。”陶鯉嘴角含笑，烏黑的發絲被寒風拂動，眸中倒映著霜雪的微光，崖上雪蓮的高潔孤傲的氣質，竟然瞬間壓過老人一頭。
被一個小丫頭在氣勢上壓了一頭，讓褚長老先是一愣，旋即臉色越發陰沉下來。
“陶算師地位尊崇，又是高高在上的暗皇的枕邊人，難道還能看得上區區小徒？”
陶鯉含笑，半點不讓，“松青很好，我離不開他。”
褚長老下塌的嘴角勾起，在臉頰邊堆起了一堆褶子，“如果老朽一定要帶回小徒呢？”
陶鯉微微嘆了口氣，“老人家，活著其實挺好的，您這麼大歲數了，應該惜命......”
怒氣從褚長老臉上閃過，他束在袖中的手緩緩抽了出來，見到這一幕，褚松青只感覺渾身的血都涼透了，可卻以比平常更迅猛的速度，彙集到心口。
近乎本能的，在思緒還沒轉過彎來之前，他的身體已經擋在了陶鯉身前，雙臂大張，用毫無防備的胸膛，懦弱又堅決的護住了陶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