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飛白端坐著,王皇後的生父王萬青、蕭正德和金戈門出身的大帥齊戟,站成一排。
瞅著站在一起,但氣勢明顯弱了好幾重的蕭正德,牧飛白就忍不住想翻白眼。
若不是看在已故的蕭老元帥的面上,若不是為了牽制金戈門在軍中的勢力,他怎麼可能任由這種連戰場都沒上過的廢物,一直掛著帥銜?
真是看著都礙眼啊......
這邊牧飛白在惆悵著,大帥齊戟已經上前一步,鏗鏘道:“陛下,大炎惡賊此次派出兩千精銳攻城,雖然絕無可能破城,但此舉無異於光明正大的挑釁我國天威!”
“此事萬不可小覷,若讓大炎覺得我月黎可欺,怕會掀起更大的爭端!”
“哦?那依齊帥所言,該當如何啊?”牧飛白不鹹不淡的問道。
齊戟聲音高揚,“臣以為,應當出兵,狠狠的懲戒大炎一番,方能讓他們認識到與我月黎實力的差距,繼續安分守己下去!”
“臣以為不可!”
一聽要打仗,蕭正德就急了,“陛下,不過是區區兩千人,以明珠城的實力,輕而易舉就能將其覆滅。若是再出兵,不免小題大做,失了我大國威風是小,若是被大炎誤以為我國已經實力不濟才如此大動幹戈,兵禍興起,豈不是讓邊境百姓受罪?”
不得不說蕭正德這話雖然有些胡攪蠻纏,但聽著還有點道理,果然為了能躲避上戰場的風險,他還是有點急智的。
只是齊帥一直看不上蕭正德,聽了這話,直接冷哼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聽牧飛白淡淡道:“王相,你怎麼看啊。”
王萬青思慮周密,想了想,才道:“陛下,該不該出兵,老臣一介文官肯定不若兩位大帥有決斷,但對此事,老臣卻有一事不明。”
“嗯,說來聽聽。”牧飛白發話。
“老臣雖然不懂兵法,但卻知道大炎精銳的價值。”
王萬青緩緩說道:“以往大炎來我邊境試探挑釁的,多為普通兵卒,奴隸兵佔多數,他們的命不值錢,死了也就死了。”
“可依軍情上所述的精銳卻不同,就說那佔了一半的輕甲弓弩手吧,大炎缺鐵,即便輕甲也價值不菲,更別說他們胯下所騎的高頭戰馬,在我國輕易就能賣至數百兩白銀。”
“大炎和我國不同,為部落制,這樣的精銳兵力小部落拿不出來,大部落損失起來怕也要心疼一陣子,為何就這麼白送到咱們口中了呢?發兵的是何部落,到底為何要這麼做,是發兵部落自己的想法,還是大炎王帳要有所動作了?”
“按以往的經驗,即便是王帳下令,沒有大罪的部落,也不可能同意把兩千精銳拿出來這麼送的啊?”
“老臣不明白其中道理,還請兩位大帥解惑。”
王萬青的質疑說到了點上,一時間齊戟和蕭正德都皺眉陷入了沉思,一個念頭不約而同的出現在兩人腦海裡——派兵的部落,怕是有病吧......
說話間,青牛拿著一封信走了進來,“陛下,陶鯉大人的‘家書’寄回來了。”
牧飛白挑著眉眼接過來一看,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咳,行了,這事兒朕心裡有數,你們不用管了,下去吧。”
王萬青和齊戟莫名其妙的對視了一眼,都想不明白皇上怎麼突然就不想討論這事兒了,蕭正德倒是沒多想,一聽不用他管了,馬上笑容滿面的就退下了,弄的兩人想多問一句都不好開口,只能憋屈的跟著退下,心裡把蕭正德罵了個半死。
三人走後,牧飛白重新把那封‘家書’拿出來看了兩遍,屈指在桌上輕敲片刻,起身離開禦書房。
他只留下了一句話,“陶鯉這面子,夠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