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風家觀察風的軌跡,多是在冬天用霜花來觀察,只是霜花形態略小,而且天寒地凍的,想凝成合適的霜花需要等待的時間太長不說,還有一定的滯後性。”
“沒想到你竟然會用落葉來取代,你怎麼想的啊!”
風落塵喜形於色的在陶鯉背上拍了一巴掌,生響。
陶鯉被他拍的踉蹌了一下,更多的卻是酸!
用看萬惡的奴隸主的眼神瞅著風落塵,陶鯉陰陽怪氣的道:“我怎麼想的?你才應該想想,你們風家這麼多代人都沒考慮過用落葉來讓風顯形,是有多不知人間疾苦!”
要不怎麼說人與人生來就不同呢?
陶鯉敢肯定,風家的公子哥們,估計活了一輩子,都沒見過自家院子裡出現過落葉被風吹的到處飛的情況。
即便是上山郊遊賞楓,礙於地形,怕也只會贊嘆楓葉火紅的美景,而不會想到這些的吧?
從小吃苦熬過來的陶鯉那叫一個嫉妒,但嫉妒歸嫉妒,總算有辦法能清晰的看出風向了,還是讓她鬆了口氣。
再找不到方向,她就要懷疑自己有沒有習武的天賦了。
有了正確的方向,陶鯉習武的生活又趨於平穩安定。
每天早晨起床後先跟著風落塵先繞著皇廟跑上一圈,強身健體,然後跟著皇宮裡請來的舞技的教習嬤嬤,各種壓腿下腰,恨不得把身體當成面條扭。
折騰一上午,吃味道十分古怪的藥膳,之後被牧霜天提溜著強行小睡半個時辰,起來後到太陽下山,都在演武場上混在落葉堆裡,追風。
好不容易太陽下山,蹭著皇廟裡最好的一眼溫泉泡軟了身子骨,吃過晚飯,就變成陶鯉對風落塵的教導了。
風落塵短時間內就把天行子的整本經驗筆記給倒背如流,然後十分認真的等著陶鯉給他逐條講解。
“陶鯉,天行子尊上這條寫的,對人與人之間因果的掌握,不能只尊崇面相、手相等規律,還得用心感悟。”
風落塵認真的問道:“怎麼個用心感悟法,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
陶鯉總算知道為什麼天行子師父會說她適合古法算師一脈了,這一脈的傳承,對紅塵歷練的要求太高了......
想了想,陶鯉嘗試著給他舉例子。
“比如啊,你在一個骯髒的小巷子裡看見了一個人,那人是發過海捕文書的強盜,手上有過好多條人命的那種。”
“他被你撞見的時候呢,正抓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面目猙獰,一隻手上還握著把匕首,這時候你怎麼辦?”
風落塵想都不想直接回答,“當然是上前把孩子救下來,把他拿下,送去官府了!”
“那如果我告訴你,他抓住那個孩子,是因為那孩子被一條蜈蚣爬進了衣裳裡,他拿著的匕首,是想不傷到自己的前提下,把那蜈蚣從男孩身上挑下來呢?”
看著突然傻眼的風落塵,陶鯉攤手道:“看,你因為所掌握的資料,再根據現場很具有誤導性的情景,幾乎沒動腦子就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一旦你把那孩子從他手裡救下來,很可能孩子受驚之下亂動彈,激怒了蜈蚣,就捱了一口狠的,而本來想救孩子的強盜,則馬上變了心思,順手在孩子身上捅一刀,讓你顧及孩子性命的時候,自己逃之夭夭。”
“你假設的這種情況太特殊了一些。”風落塵皺眉道:“孩子身上有沒有蜈蚣,我是看不見的,如果強盜真是想殺害孩子呢?我晚一步解救他,不就害了一條性命?”
“所以咱們古法算師一脈,才講究感覺啊......”陶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尷尬的手舞足蹈,“就是感覺,感覺你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