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這次沒急著走,反而問道:“陛下,如果陶文志表面上答應給您面子,私底下還不情不願,那奴才是不是還得讓他心甘情願的認了。”
“......你所謂的‘心甘情願’要麼是把人悄悄弄死,要麼是把人毒的趟床上只留一口氣吊命,你以為朕還能不知道你?!”
牧飛白嘴角抽了抽,在王皇後的輕笑聲中,沒好氣的道:“陶明先生的面子還是要顧及的,要是陶文志不聽勸,那誰和他聯系,你就讓誰‘心甘情願’,明白了?”
青牛鄭重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奴才讓人心甘情願的時候,最後那口氣還留不留?”
“......重要的人最好多留幾口氣,不重要的......你看著辦吧。”
牧飛白總算把若有所思的青牛給送走了。
“呵~每次聽陛下與青總管聊正事時,臣妾總是忍不住笑出聲來,陛下不會怪罪臣妾吧?”王皇後掩唇輕笑,人比花嬌。
故作灑脫的把人摟進懷裡,牧飛白感慨道:“笑就笑吧,雖然朕總是被他那牛脾氣氣個半死,但能逗皇後一笑,也算值了。”
摸著王皇後的發髻,牧飛白在她耳邊低語,“這整個後宮,朕也就只敢當著皇後的面,去吩咐這些輕易見不得光的事了,皇後是朕的妻,朕的枕邊人,朕的心裡人啊......”
如果陶鯉看見了這一幕,或許就能理解為什麼王皇後身為女子,還能那麼大度的沒事兒就琢磨著給皇帝納妃,想方設法的試圖讓後宮的女人懷孕了。
牧飛白對王皇後絕不是她和牧霜天那樣的愛,但對於王皇後來說,身為一國之後,能在皇帝面前獲得獨有的恩寵,能分享皇帝的小秘密,已經足夠讓她對皇帝死心塌地,並且不在意那些寵妃的小心思了。
再受寵的妃子又如何,能守護皇帝另外一面的人,只有她。
離開了皇後寢宮的青牛,回自己家似的轉身就進了禦書房,自己搬把椅子往書桌前一坐,熟稔的模仿牧飛白的筆跡,斟酌用詞寫下聖旨,然後又把那封“給朕一個面子”的私信寫好,蓋上牧飛白的私印,揣懷裡直奔陶家。
待他抵達陶家時已經入夜,經過救治的陶文志雖然胳膊是接不回去了,但小命無虞,已經臉色蒼白的蘇醒了過來,現在正拖著殘軀,在陶明老爺子床邊痛哭呢。
“爹,兒子手沒了,兒子手沒了啊!爹啊,您要為兒子做主啊!”
陶鯉在揭露陶文志的惡行時,他已經把自己磕暈過去了,一點兒都不知道後邊兒發生了什麼,所以這會兒哭的特別的理直氣壯,中氣十足。
一天之內暈了兩次,差點傷了根本的陶明老爺子臥病在床,看著哭嚎不休的陶文志,心緒翻湧之下,氣的嘴皮子直哆嗦,一時半會兒的愣是說不出話來。
說來陶家人確實都多少帶著點文人特有的小心思,明明他們都知道了陶文志的底細,可一個個的就等著看熱鬧,都等著他倒臺,所以竟然一個拉著他的都沒有,就默默的看著他鬧呢。
青牛就是在這時候到的陶家,沒讓下人通報,他自個兒就熟門熟路的走進陶明老爺子敞開門的屋裡,點頭和愣住的老爺子打個招呼後,蹲在哭癱在地上的陶文志身邊,神情一貫謙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陶大人,您一會兒再接著哭,陛下命奴才給您帶了封信,您先接下吧。”
陶文志先是一愣,認出青牛這個大內總管後,嘴唇哆嗦著,臉上露出一種“撥雲見日”的悲壯之色。
“陛下,陛下隆恩啊!文志已被歹人所傷,變成殘軀,竟然還能得陛下惦念,文志此生,雖死無憾啊!!!”
青牛:“......陶大人,你還是先看了信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