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幫他一起挑挑人。”
牧霜天那種老百姓去集市上買菜的語氣，讓陶鯉一陣悵然——還好她不用當秀女，被人像挑白菜似的挑挑揀揀了。
不過能親眼見證選秀入宮的大事，她還是挺感興趣的。
兩口子目無王法，光明正大的在皇宮的房頂上飛奔過去，一路上的禁軍看的舌頭根發僵，卻又只能複雜的裝沒看見。
抄近路到了皇帝親選秀女的麟德殿，兩人在一眾秀女們的驚呼聲中翩然落地，然後手牽手，甜甜蜜蜜的邁步走入牧飛白和皇後、賢妃同坐著的殿內。
見他兩來了，牧飛白馬上樂道：“來人啊，賜座。”
內侍忙不疊的去搬椅子過來，牧飛白刻意吩咐道：“把陶算師的位置放靠外邊兒點，讓她仔細幫朕看看。”
內侍一聽，連忙把陶鯉的椅子又往門口挪了點。
陶鯉謝恩坐下後，外邊兒站著的一大隊美人們臉上的錯愕、震驚、羞惱、諂媚......都看的一清二楚——這位置還真是夠方便的。
“呵呵，妹妹可要好好幫陛下挑選幾位有福氣的呢。”賢妃娘娘熟稔的和陶鯉說笑起來，而坐在牧飛白身邊的皇後王芷汀，卻一臉的莊嚴，不茍言笑，擺足了國母的架勢。
王芷汀餘光落在陶鯉身上，還有些複雜，她心心念念要把陶鯉算計入宮，計劃了幾個月的謀算還沒來得及使出來呢，陶鯉竟然已經和陛下私下有約，直接把秀女的名頭給去了......
一拳揮到棉花上的感覺不好受，但拳頭還沒揮出去就必須收回來的感覺，更不好受。
王芷汀還是覺得陛下身邊有個貼身的算師好些，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唉......
經過一個月的訓練，陶鯉的感覺更敏銳了，王皇後落在她身上的幽怨，即便只是不動聲色的餘光，也弄的她毛骨悚然——賢妃說的不錯，皇後怕是有毛病，巴不得給自己找爭寵的情敵的？！
瑟縮了一下，陶鯉努力迴避著王皇後的目光，幹笑催促道：“陛下，您看美人們都在外邊兒曬了半天了，是不是快些開始吧？”
“早就該開始了，不是等你呢嗎。”
笑了一句，牧飛白身上的貴氣傾瀉而出，高貴優雅的抬了抬手，身邊的內侍總管馬上高聲宣道：“湖州都統之女楊秀蓮、中書省劉侍郎之女劉玉芬......上前覲見——”
隨著內侍總管中氣十足的點名，五位一組的秀女，蓮步款款的走上前來，依次給皇上、皇後和賢妃請安。
秀女的選拔極為苛刻，不僅要看容貌、身段、才學、家室，還得看身體好不好，是不是能生的，脾氣好不好，會不會禍亂後宮之類的。
但能到殿前的，幾乎都是萬裡挑一的美人，一個個氣質脫俗，各有各的風情，陶鯉看的真是眼睛都花了。
說是叫陶鯉來幫忙挑人，可其實必須選入後宮給名分的那些秀女，皇帝和皇後早就心中有數了，人一上來，話還沒說一句呢，就直接留牌子讓人去後邊兒等著分寢殿了。
一輪一輪的美人上前，陶鯉沒一會兒就懶了，身子忍不住往椅背裡滑了滑，牧飛白看在眼裡，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中書舍人沈大人之女沈雪靈，上前覲見——”
聽到這個名字時，陶鯉的身子莫名的震了一下，本能的坐直了看過去，腰背僵直緊繃，彷彿遇上了天敵。
一直盯著她的牧飛白，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