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楓姑姑躬身湊近,低聲道:“夫人,蕭江的兒子惹了事端,被衙門扣下了。”
三老夫人不疾不徐的理了理鬢邊發絲,微微抬起眼皮,“蕭江?是前兩日才調到老宅的那個?哼,不配抬舉的東西,是不是來了老宅,他兒子就打著我的名號,在外邊兒胡作非為了啊。”
秋楓姑姑有些疑惑的搖了搖頭,“夫人,聽僕役說好像也不是,蕭江的獨子蕭清河,好像死了,但人已經死了,卻有一個自稱算師,又有秀女身份的女子告官,說被蕭清河擼了去,毀了名聲,讓咱們蕭家給她一個交代。”
三老夫人指尖顫了顫,皺眉低斥道:“胡說八道些什麼,算師那是何等的人物,能被蕭清河一個廢物強擼了去?”
“夫人,不是強擼去的,那自稱算師的女子說,她是聽聞蕭清河吹噓自己是蕭家的公子才自己跟著去的,結果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蕭清河死了,蕭清河私宅裡關著的一個寡婦也死了,然後那自稱算師的女子就把事情鬧到衙門裡去了,聽說還敲了鳴冤鼓呢。”
秋楓姑姑的話,聽的三老夫人一愣一愣的——這都什麼跟這麼啊?
“你確定她說的是仰慕蕭清河蕭家公子的身份,才跟著他回了,然後現在又把事情鬧到公堂上去,要咱們蕭家給她一個交代?”
三老夫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盯著秋楓姑姑,“這麼顛三倒四的女人,真能是個算師?”
秋楓姑姑低下頭來,“夫人,是否要稟報老夫人?”
三老夫人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告訴她做什麼,還嫌不夠丟人的?”
想了想,三老夫人慵懶的淡淡道:“去查查那女子的底細,如果真是個算師,那就請她來我院子裡吃頓便飯,如果不是......你知道該怎麼辦。”
“是,奴婢明白了。”
秋楓姑姑領命退下,不得不說蕭家在風都經營數代,確實有些手段,不過一夜的功夫,陶鯉明面上的所有資訊,都已經完本的整理出來了。
第二日早膳後,秋楓姑姑向三老夫人彙報了情況。
“夫人,那名喚陶鯉的女子果然如她所說是今年新建起了天機閣的算師,而且十分厲害,竟然在前不久的‘算師英傑會’上,力挫風落塵、秦軍等聞名已久的天才,位列榜首!”
秋楓姑姑的語氣充滿了忌憚和不解,“只是她師從何人,還不太清楚,好像知情人都有些諱莫如深在故意隱瞞一樣,只知她師父應該是一位極為厲害的老牌算師。”
三老夫人眉頭微微擰起,有些不快的拍了下桌子,“呵,蕭江還真是生了個好兒子。”
“不過陶鯉......是哪個陶家?”三老夫人疑聲問道。
月黎國有權勢,能把女子都送進算師門中的陶家可不多,和她們蕭家有親的那個陶家自然是不用多想的,只是不知道還有哪個陶家,也如此厲害了?
“這個......”秋楓姑姑神情古怪又疑惑的道:“夫人,這也是奴婢想不明白的地方,從送上來的訊息看,這個陶鯉所出的陶家,只是......”
“只是什麼?別吞吞吐吐的!”三老夫人不耐煩的催促道。
“只是青州邊陲小城下邊兒一個不過百戶的小村子裡,其中一戶普通陶姓農家的養女!十四歲之前不過是個在大戶人家做活的粗使喚丫頭,不知怎麼就突然成了算師,橫空出世了!”
秋楓姑姑一口氣說完,然後忐忑不安的偷眼看著聽呆了的三老夫人。
三老夫人瞪著眼睛恍惚了半天,忍不住不雅的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眼,“是你們瘋了,還是我老糊塗了,連話都聽不清了?”
“你是說,一個草窩裡的麻雀突然飛上枝頭,然後就敢跟咱們蕭家叫板,讓咱們給她一個交代了?”
三老夫人直接氣樂了,“也不知是哪位算師如此倒黴,竟然收了這麼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難道一個沒有深厚背景,又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以為,憑借她算師的身份,就能和蕭家平起平坐了不成?!
這真是她這幾年聽過最大的笑話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