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便是這風都衙門的縣令歐陽傑,敢問小姐尊姓大名,今日敲響這鳴冤鼓,有何冤情訴來?”
別人給面子,陶鯉也不會端著。
微微一笑,陶鯉輕輕的福了福身,不卑不亢的道:“小女陶鯉,是今年剛建起自己天機閣的新晉算師,見過歐陽大人,先前的失禮之處,萬望歐陽大人不要介意。”
“算師。”歐陽傑眼裡精光一閃,側目望向報信的班差,不怒而威。
不是說跟蕭家有關的嗎,怎麼又變成算師了?
等等……和蕭家有關,又和算師有關……
“咳咳,老爺,蕭家的蕭清河公子死了,這位算師大人……是蕭清河公子死之前綁…帶走的。”
捕快老李湊過來的小聲耳語,讓歐陽傑的身子都忍不住晃了晃。
竟然攤上最壞的結果了。
歐陽傑看著陶鯉,神情有些複雜,又有些無奈——看來果然是新晉的算師,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一點規矩都沒有啊。
按理說出了這種事兒,她應該先派人去尋個和蕭家有交情的長輩,借長輩的口把這事兒給說清楚了,然後作為小輩,主動遞上請帖,好好的擺一桌請蕭家的人來。
蕭家顧及她算師的身份,也不會為一個支脈的紈絝子弟多計較什麼,雙方寒暄兩句,蕭家要是有意結交,再送上點賠禮,這事兒就算過去了,說不定以後還能拉上點關系呢。
可她竟然直接把事情鬧到衙門來了,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蕭家啊……
難不成她以為自己是算師,就能在蕭家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蹦躂了不成?
唉,還是太年輕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後生。
長嘆一聲,歐陽傑不動神色的看了看衙門口已經快圍聚過來的百姓們,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陶算師,事關算師和蕭家,不如我們進內堂詳談?”
歐陽傑說著,還用眼神示意陶鯉,擺明瞭把梯子搭上了,想讓陶鯉順著梯子往下爬。
可惜,陶鯉本來就是想過來把事情鬧大的,自然是隻能把他的好意當看不見了。
隱晦的丟給歐陽傑一個抱歉的眼神,歐陽傑心裡一沉,就見陶鯉變臉似的露出憤怒和隱忍的悲傷之色,腳下微微往後退了兩步,離街面更近了些。
“歐陽大人,小女今日敲響這鳴冤鼓,意在狀告蕭家管教不嚴,蕭清河強搶民女,單小女今日在魔窟所見,就有一喪夫的孤女孕婦,被他折磨的先是失去了腹中唯一的孩子,之後更是慘死導致其一家家破人亡啊!”
“小女雖然得衙差們及時解救,囫圇出來,可小女一行才千裡迢迢從青州來到這天子腳下的風都,連客棧都沒找到就被那蕭清河當街擼了去。”
“敢問大人,是風都現在已經風氣差到女子在有人陪同的情況下都不能隨意出門了,還是蕭家之人歷來如此膽大妄為,不把大人,不把咱們月黎國的律法,更不把當今聖上放在眼裡,才能做出如此駭人聽聞之事?!”
陶鯉的聲音如泣如訴,強烈的感染力讓圍聚過來的百姓們,一個個露出同仇敵愾的憤然之色。
歐陽傑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心緒飛動,絞盡腦汁想把這事兒緩和一些,可陶鯉卻連這點機會都不給他。
“大人!小女還是月黎上下尊崇的算師啊!蕭家的公子們難道強搶民女已經不能滿足了,連算師都不放過了嗎!”
陶鯉小手攥著自己的衣襟,泫然欲泣,痛心疾首,“也是小女身為算師還敢向大人鳴冤,如果換了一般人家的女子,怕只能像今日死去的那位有孕寡婦一般,落得個悽慘死去,家破人亡的下場了吧!”
“大人,您可一定得為小女做主,嚴懲兇手啊!”
“嚴懲兇手!嚴懲兇手!嚴懲兇手!”
百姓的怒火,已經被陶鯉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