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個表姑的姘頭......我在這兒點出你們兩的私情,你們回去不會被浸豬籠吧?哦哦抱歉,你們都當剛才什麼都沒聽見啊,拜託了。”
“你是他媳婦的姘頭......你們的關系怎麼這麼亂啊......”
“你是和他一個店的夥計,這位是你打照面好幾年的常客。”
“......我知道你現在不認識他,但你最好躲著點兒他,他愛打媳婦,他媳婦以後被打怕了來跑你醫館裡躲著的時候,你要麼心狠點兒別收留人家,要麼帶著人家跑吧,他脾氣太臭了,火氣上頭把你腿打斷了算輕的,平白無故的招來災禍也難為你了。”
順著‘線頭’一溜的數下去,陶鯉在整個因果場的“試題”人中穿梭著、絮叨著,如果不是因為她算師的身份,其實她現在更像一個很詭異的神棍......
一個又一個的人被連了起來,在這個過程中,陶鯉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每個人所能承擔的因果數量,是不同的。
有的人或許低調內向,在這種誰也不認識誰的環境中,其身上與旁人相連的因果,便只有寥寥可數的幾條。
而有的人自來熟又健談,跟誰看著都哥兩好似的,在這樣的人身上,往往因果線都多的嚇人,只是線的粗細和明暗程度有差別,說明看上去和他一樣熟稔的人,有的和他是真心實意的朋友,而有的只是表面活絡熱鬧。
更有意思的是,她發現她和江潛的因果線還挺亮的,看來以後她和江潛的糾纏不會太少了。
“我輸了。”
江潛默默的瞅著陶鯉把他背後的人全劃拉到自己背後,然後又來者不拒的把張子安等其他因果場的算師身後的人,也給劃拉到了自己背後。
心情從從容到緊張,從緊張到絕望,從絕望到麻木,再從麻木到較真,從較真到看破紅塵——江潛覺得短短的一刻鐘,他的心境得到了一次歷練和升華。
果然,宿敵就是宿敵,陶鯉就是他的活冤家,每當他志得意滿覺得要翻盤的時候,陶鯉就出來給他當頭一棒。
‘榮耀時刻’的時候是這樣,第二場試煉尋路試煉是這樣,現在連他最有自信的一場,還是這樣。
無話可說。
“我認栽。”
江潛用力的揉了揉自己僵硬麻木的臉,然後連男女有別都不顧了,上手摟著陶鯉的肩,強行把她掰著往‘龍脈場’看去。
“你看,我們這因果場沒什麼可供您施展的空間了,風落塵一個人在龍脈場也挺孤單的,要不您過去給他搭個伴兒?”
陶鯉默默的看了看在龍脈場裡,沉浸在自己卦象中的風落塵,又默默的回頭,看了看江潛攬著自己肩膀的手。
“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不用我給他作伴,一會兒自己就得吐血抬下去。”
“倒是你......要不要對外宣稱自己有龍陽之好,是個徹徹底底的斷袖?”
江潛黑著臉咬牙切齒,“本公子憑什麼上趕著給自己找不痛快!”
陶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手隱蔽的往看臺上指了指,“我也是為你好,你要不這麼說,我覺著你會被他們幾個活拆了的。”
江潛後背一涼,算師天賦帶來的特殊感覺,讓他不用回頭,就感覺到後背有三道充滿惡意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這三道視線如果沒有意外,應該來自於牧霜天、褚松青......還有一個是誰?
“是嘯月。”江潛臉上的疑惑之色太濃了,陶鯉不落忍的小聲提醒道:“雖然嘯月在我身邊不吵不鬧的,但她好像地盤觀念挺強的,而你很不幸的,還沒被她承認為自己人呢。”
輕嘆一聲,陶鯉老氣橫秋的拍了拍江潛緊繃的肩膀,“真的,跟一幫子兇人服軟,不丟人的,你仔細考慮考慮吧。”
江潛惆悵的抬頭望天——原來一開始算出來的那個把自己活埋了的巨坑,是應在這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