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鯉一手掩唇輕笑,一手否認的擺了擺,“設計這樣的陷阱,只是因為‘榮耀時刻’的規矩不會真的對旁人造成影響罷了,要真讓我去實踐,我可狠不下這個心~”
秦軍依舊一瞬不瞬的盯著陶鯉,搖頭,“不,如果真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如果這不是月黎國的天心城,你會這麼做的。”
陶鯉的笑容僵在臉上,慢慢淡去。
如果這不是月黎國的天心城,如果迫不得已嗎......
“如果以後有機會和別的算師共事,我希望會是你。”
用軍伍裡招呼兄弟的動作,秦軍輕輕的在陶鯉肩窩上捶了一拳,露出了今天的第一抹笑意。
“你還真是看得起我啊......”陶鯉苦笑著翻了個白眼。
“不是,你們兩什麼意思?”
花耀君氣的面紅耳赤,張牙舞爪的嚷嚷道:“陶鯉你話給我說清楚了,什麼叫我會連累了別人還順帶坑了他?小爺怎麼就坑他了,你給我說清楚了!”
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陶鯉嫌棄道:“還不明白嗎?咱們是算師,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咱們的命就是比普通人值錢!”
“就算我們從成為算師的那一刻起,就註定得為了天下蒼生拿命去蔔卦測算,那也得死的有點價值!”
“你別沖我嚷嚷,也別不服氣,你就說他兩剛才死了有什麼用吧!”
“想救的人救下來了沒?敵人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嗎?他兩的死除了浪費了自己的天賦和師門、國家傾注在他們身上的資源外,還有啥意義嗎?”
越說越氣,陶鯉反倒成了黑著臉的那個,叉著腰訓孩子似的一個個的點著被她罵的抬不起頭來的眾算師們。
“是,鋤強扶弱是咱們的天職,可愣頭青一樣的為了一兩個人就把自己的命填進去,最後人還沒救下來,看上去是很英勇了,可有用嗎?”
“如果那個你不救,就可能死在你面前的,是你的至親呢。”
風落塵若有所思的看著突然卡住的陶鯉,嘴角勾起一抹笑,“你猶豫了。”
“就是,把我們訓的跟孫子似的,你能耐的話,換你今天置身那樣的場景中,你怎麼辦吧!”花耀君揚眉吐氣的跟著幫腔。
“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明明不該被這麼簡單就挑釁到的,可陶鯉眼前卻不可遏制的閃過小虎子那殘破不堪的屍身,和魂遊前世時,痴傻娘親掛在房樑上搖晃的畫面。
殺氣。
濃烈到直沖雲霄的怨氣和殺氣轟然從她周身宣洩而出!
在場的青年算師多是沒真正經歷過生死的,此時竟然被這厲鬼般的怨氣和殺氣給壓的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連軍伍出身的秦軍,都近乎本能的拔刀擋在身前,繃緊了身子才努力壓下直接砍向陶鯉的自保慾望。
對,自保,而不是反擊......
“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的。”
同樣的一句話,可陶鯉周身的怨氣和殺氣卻突然消失了,她又變回了那個軟糯乖巧的小姑娘,巧笑盈盈的歪頭看著他們。
“因為我現在,是算師了呀。算師不就是要在危險降臨之前,提前將其消弭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