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鯉從分配房間的沉思中晃過神來,就見野溪居士木然著臉,一副完全不想攙和進去,更不想聽了鬧心的模樣。
訕笑一聲,陶鯉腆著臉換了個話題,“嘿嘿,住宿的事再說,先生可還有別的要交代晚輩的?”
順了順氣,野溪居士露出玩味之色,“你是女子,而且應該是唯一的一個女算師,所以一旦你住進會館裡,就不可避免的會成為所有人關注的物件。”
陶鯉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有所準備,而且並不在意這點。
“在這會館裡,太過矚目可不是什麼好事,按以往的經驗來看,那些老怪物們多會在徒弟臨行前叮囑一些東西,比如胡作非為、惹是生非、看熱鬧不嫌事大等等......”
“嗯......先生,您最後那一連串不太好聽的詞前邊兒,是不是漏了一個‘不要’?”
見陶鯉一臉的茫然,野溪居士終於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老夫可什麼都沒漏,你們年輕人聚在一起,一個個心高氣傲的,許多師長間還有些矛盾,不管怎麼彈壓都肯定會鬧起來,所以還不如一開始就放開了讓你們鬧騰,反正不打不相識嘛,只要手裡有分寸就成。”
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野溪居士老眼蹭亮的湊近,小聲的對陶鯉道:“那些老東西明知老夫的兩個愚徒還沒出師,卻一個個的每年都要修書給老夫問要派哪個弟子來參加英傑會,這不是故意給老夫不痛快嗎?”
“所以你記著了,裡邊兒的所有小東西,只要敢在你面前冒頭的,一個都別放過,統統替老夫好好教訓一頓!放心,你是女子,他們再頑劣也不好多針對你的!”
望著一個勁拾掇她使壞的野溪居士,陶鯉只感覺老先生在自己心中嚴肅的形象轟然崩塌。
果然,什麼嚴肅啊正經啊都是裝給外人看的,一旦一群算師聚在一起,那場面,簡直不敢想了......
“呵呵,去吧去吧,那會館是你們年輕人住的地方,我這老頭子就不去湊熱鬧了,反正你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派人來城主府找我就行。”
每個州的主城為了彰顯與眾不同的地位,都會修建城主府,平時城主府雖然只有主城縣令居住,但每有上官、要員到來時,城主府也會收拾出來,充當接待的場地,所以野溪居士才會有此一說。
感激的拜別了野溪居士,重新回到自己馬車的陶鯉還沒坐穩呢,就被一群喜歡瞎打聽的人給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問她剛才都和野溪居士聊了些什麼。
陶鯉淡定的把野溪居士最後拾掇她的話給去掉,然後再丟擲房間可能不夠的問題,圍著她的人差不多就快打起來了。
“我是唯一的女子,肯定是由我陪著主子。”嘯月挺起胸脯,比苗空空還爺們兒。
苗空空老神在在的翹著二郎腿,“那會館看著也不怎麼樣,我住不住都行,不過你們可想好了,我要是自由活動,萬一手癢,你們可得兜著。”
褚松青抱著胳膊笑的人畜無害,“其實我們想偏了,為什麼一個算師只能分一間房呢?我們小姐可是清白的弱女子,和一幫大老爺們兒住一起成何體統!”
見所有人都忍不住默默用鄙夷的眼神看著他,褚松青輕咳一聲,義正詞嚴的道:“我去和會館的主事人商量,他們要是不給咱們兩間房,誰敢住咱們旁邊,咱們就說他意圖不軌,直接吊起來打!”
“嗯,就這麼辦。”
摟著陶鯉老神在在的牧霜天,矜持的點了點頭,這事兒就算定下了。
陶鯉木然的望向野溪居士離開的方向——先生啊,你看,要帶著誰住進會館的問題,根本不用她考慮的嘛,他們這幫子混蛋就沒想過問問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