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陶鯉眼底的“惡意”太過明目張膽,牧霜天被她直勾勾的盯的渾身不自在,強撐了一會兒,還是有些慌亂的站起身來,丟下一句“我去叫柳宿和孫琮過來”就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目光從他狼狽逃離的背影上收回來後,陶鯉隨意的碰了碰被重新包紮好的傷口,低聲喃喃,“這次之後,有的人隱藏的小心思,也差不多該消停了吧……”
才想著,房門就被推開,偏頭看去,來人不是柳宿和孫琮兩位杏林聖手,而是和牧霜天如出一轍陰沉著臉的褚松青。
“你以後要是再這麼糟踐自己,我拔腿就走,懶得管你了!”
陶鯉失笑,牧霜天用她身邊的人威脅她,他到直接用自己來威脅她了。
憤憤的走到床邊坐下,褚松青冷著臉低吼道:“就算有賢妃親至讓你有了危機感又如何?咱們已經在混沌城把天機閣建起來了,你想震懾旁人,以後有的是機會!”
“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強行算卦,你知不知道自己身體本來就虧虛的厲害,就不怕留下病根嗎!”
“如果你真的留下點後遺症,你覺得這次豁出去換來的震懾,能有幾分用處?”
“沒有下一次,聽到了沒!”
眨巴著眼睛,陶鯉竟然發現自己在褚松青面前,比在牧霜天面前還難矇混過關,他實在太瞭解她了。
她那點小心思全被猜到了,可惜,除了想借著消滅那兩百人對暗地裡的敵人起到震懾的作用之外,她確實不想自己的人有損傷。
如果,那夜先等火勢稍緩,強弩手們能看得清巫蠱師的位置時再射殺他們也一樣,可當強弩手能看清目標時,一大波能飛的蠱蟲,也能暢通無阻的越過火圈,攻擊黑塔中的人了。
重甲尚且防不住蠱蟲,只著布衣的其他人,在巫蠱師被全數射殺之前,又會死傷多少?
她上輩子孤身一人太久了,誰都不能信任的日子她過夠了。
就算天機閣的人她九成都不認識,他們也是“自己人”!
陶鯉就像一個護崽的老母雞,即使被她當小雞仔來守護的人大多是兇神惡煞的亡命徒,可她就願意保護他們,來換取自己的安全感。
她很喜歡這種有許多依靠著她的人環繞在身邊的感覺,所以她的人,死一個都不行。
她會瘋狂,她會歇斯底裡的報複,就像覆滅烈火堂時一樣。
褚松青實在太瞭解她了,或許一開始沒有想到,可對上她認真又隱藏著執唸的眸子時,他雖然不想相信,心底卻難以控制的被觸動了。
複雜的低嘆一聲,褚松青憤憤的小聲嘀咕:“得了,指望你有自覺還不如指望天下太平!以後我看著你,我專心致志的看著你總行了吧!哼!”
陶鯉一愣,隨後笑的理直氣壯,努力的點頭,“不錯不錯,有覺悟!”
“什麼覺悟啊?”
說著,柳宿和孫琮老爺子齊齊跨入房中,柳宿老爺子沒好氣的噔她一眼,“他有什麼覺悟老夫不想知道,倒是你,能不能有點傷患的覺悟!”
“就是,你是不知道你昏迷著,胸前全是血的被抱回來的時候,我們兩差點被你家那口子和這小子給生吞活剝了去。”
孫琮老爺子後怕的瞅了褚松青一眼,飛快的收回視線,在柳宿老爺子給她診脈時,又有些嫌棄的感慨道:“不過你這妮子脾氣倔的對老子胃口,你就該是咱們混沌城的丫頭。”
“不像那個宮裡的娘娘,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咋咋呼呼的折騰半宿,明明只是有點受驚,非得弄的跟得了重病一樣直接臥床不起了,咋那麼矯情呢?”
“賢妃娘娘臥床不起了?”陶鯉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難道那夜也有人夜襲城主府了?”
“呵呵,真有人夜襲城主府,我怕那個什麼娘娘直接被嚇死過去。”
孫琮老爺子不屑的冷笑一聲,跟說笑話似的語氣誇張道:“她就是看見天機閣方向冒出了濃煙,再聽見點慘叫聲,就直接把自己給嚇的下不了床了,膽小如鼠也就她那樣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