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溪居士有心試探,可他卻不知道,陶鯉的天機閣建成後,她唯一從天機閣裡得到的訊息,就是他要來混沌城做她的審查人。
完全不走尋常路的陶鯉甚至沒意識到野溪居士問這問題的目的,她只習慣性的進入算卦的狀態,然後簡單粗暴的把一幅幅畫面挨個數清楚,報了個數。
“前輩自出風都起,途經四州,大小共十五城落腳,除了落梅城之外,在雙湖城停留的時日最長,因為城外桃花溪谷內的桃花恰巧盛開,賢妃娘娘沒忍住美景的誘惑,拉您一起去賞花了。”
野溪居士坐蠟了,屁股下邊兒跟鋪了針板似的忍不住動了動。
在雙湖城去桃花溪谷賞花,是賢妃娘娘臨時起意,同行的除了他之外,也只有兩個婢女和四個侍衛,並無旁人接待,按理說這訊息陶鯉是無論如何不該知道的!
可她知道了,而且說的跟自己親眼所見一樣,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她手下的天機閣,訊息網已經滲透到他們身邊了,而且很可能連賢妃娘娘最貼身的宮女侍衛都涉及其中;要麼就是他們自出風都就被她的人給暗中盯上了,一路監控,還沒露出絲毫痕跡......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讓野溪居士心中駭然,趕到了莫名的寒意籠罩周身。
臉色不停的變換,野溪居士猶豫半響,還是忍不住身子微微前傾,湊近陶鯉低聲道:“小友,聽老夫一句勸,雖然算師的天機閣幹的就是收集情報的活兒,但過多的探查皇室後宮的訊息,容易惹禍上身。”
陶鯉一臉茫然,莫名其妙道:“前輩說笑了,晚輩的天機閣才剛建起來不過數日,收集的大多是無足輕重的訊息,怎麼就如前輩所言的探查皇室後宮訊息了?”
她又不是個棒槌,明明自己能看見的東西,非得讓天機閣去查,落人把柄不說,還容易引來忌憚和敵意。
這世上誰能招惹她不好說,但皇宮裡的那些人現階段絕對不能招惹,她可是有數的!
“不是天機閣傳來的訊息?”野溪居士也傻眼了,忍不住追問道:“那老夫和賢妃娘娘入桃花溪谷賞花的事,又是誰告訴你的?”
“晚輩自己算的呀!”陶鯉梗著脖子,一臉的理直氣壯。
野溪居士:“......”
他也是算師,可不興這麼騙人的,這是算卦就能算出來的嗎!
見他一臉木然,陶鯉想了想,把貪睡的小金子從懷裡掏出來放肩膀上,略帶神秘,又十分篤定的道:“前輩不用多慮,我們古法算師一脈,就是這麼算卦的。”
野溪居士:“......”
信了你的邪?!
都快被她給氣笑了,野溪居士幹脆嘴角抽搐的指了指自己,“既然小友所用的古法測算有如此神效,那不如給老夫算算雙親?”
見野溪居士較勁起來,陶鯉不敢隨意糊弄了,她認認真真的把七枚銅錢取出,手法利索的撒了個錢陣——仔細的糊弄。
熟悉的濃霧浮現出來,陶鯉擺弄著銅錢,隨口問道:“不知前輩想算雙親何事?”
“......就算算他們故亡的原因吧。”野溪居士的聲音一下子低沉下去,頗為黯然。
一副畫面從濃霧中浮現出來,陶鯉看過後,嗓子眼有些幹涉。
難怪野溪居士會堅持以弟子禮對師父天行子,難怪他會如此尊敬師父。
“前輩的雙親,死於一隊流竄進我國腹地的大炎鐵騎之手......前輩節哀。”
原本想起雙親慘死情景的野溪居士,直接被震的連悲痛都變成了震驚。
當年他雙親慘死時,那隊大炎鐵騎是扮作普通的匪類模樣,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可大炎人和月黎國人從外貌上看並無太多差異,他當年躲在灶爐裡親眼目睹了雙親的慘死時都沒有察覺出異樣,是之後數年,他輾轉流浪,多番調查才從蛛絲馬跡中發現,原來殺害父母的兇手,竟然是因為臨陣叛逃而潛入國內腹地的大炎鐵騎!
雖然那隊鐵騎最後被當地官府當做普通匪徒給一併清繳滅殺了,可他從那時起,就記恨起了大炎國,之後聽聞天行子一卦坑殺了大炎國幾十萬人,才對天行子尊敬有佳,視作恩人。
因為他成名之後大炎國和月黎國已經重歸就好,所以他敢肯定,自己從未向別人提起過自己父母慘死的真相!
那麼陶鯉又是怎麼知道的呢?真的是靠古法測算的神通,直接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