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溜著口水,陶鯉眼珠子發綠的抓起面餅,先貪心的咬了一大口,然後被噎的又連忙低頭去喝湯,被燙的齜牙咧嘴,嘴裡還嚼個不停。
吃相實在和大家閨秀不沾邊,褚松青一臉“管教不嚴”的羞愧模樣,看的許鶴愁容都淡去幾分。
呵呵一笑,許鶴拿過陶鯉手中的面餅,給她掰成小塊放在碗裡,笑道:“先吃肉,吃了剩著湯的時候,把餅倒進去泡著,就著醬菜吃。”
陶鯉從善如流,嘴裡囫圇的啃著羊肉,眼珠子往許鶴碗裡溜——他的和他們的不一樣呢。
“我這是羊雜的,羶味稍微重些,怕你們吃不慣。”說著,許鶴美滋滋的撈起一筷子羊雜大嚼起來,模樣舒坦得很。
美食在前,連褚松青都沒掃興,三人額頭冒汗的酣暢大吃一場,等滿桌的狼藉收走,三人捂著發撐的胃,最後吸溜著湯溜縫時,許鶴那彷彿刻在臉上的愁容,又掛了回來。
“唉......”
無比哀怨的長嘆一聲,許鶴惆悵的睨著模樣乖巧的陶鯉,無比糾結的道:“好端端的一姑娘,幹嘛非得做不守規矩的事兒?”
陶鯉放下碗,認真道:“我不能因為規矩,就不為小虎子報仇。”
“報仇不是難事,只要你們先找到烈火堂壞規矩的證據,給我們說一聲,直接在城裡把烈火堂平了也沒人能說個錯字,何必急於一時!”許鶴一臉的痛心疾首。
混沌城的規矩,不是不能殺人報仇,而是要先把別人先動手的證據擺出來,讓眾人無話可說,就能該幹嘛幹嘛了。
雖然滅滿門的事不多,但誰讓陶鯉身邊人一個比一個強悍呢?她們樂意滅烈火堂滿門,雖然在別人看來跋扈過分了些,但也不是不能容忍。
偏偏,她什麼都沒說,直接就讓人把烈火堂給滅了,還用的是如此血腥狠辣的手段,惹的不少人不喜。
她簡直是在拿混沌城數十年來立下的規矩,開玩笑。
“烈火堂做的挺利索的,我當時要不直接讓松青他們過去拿人,後邊兒估計也找不到他們動手的證據。”
陶鯉淡淡道:“沒有證據,按規矩我就不能動他們,可我涉世未深,我沒辦法讓小虎子死不瞑目,而對他下毒手的人,卻能逍遙法外,在我面前蹦躂、挑釁。”
話說的太理直氣壯,讓許鶴都噎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合著她也知道自己涉世未深,帶著貓三兩個人,就敢在混沌城充大頭了?
“小丫頭,你這暴脾氣是跟誰學的啊,你師父沒告訴過你,強龍不壓地頭蛇,該忍辱負重的時候得憋得住那口氣?”許鶴有些氣惱的教訓道。
可此話一出,褚松青的神情卻變得極為古怪,陶鯉也微微皺眉,似在思考什麼。
“我師父好像確實沒這麼跟我說過,他只叮囑過我,遇事不用怕,要是自己扛不住,還有他和師兄們給我做主......”
陶鯉說謊了,天行子師父的原話,可比這個囂張跋扈多了,簡直恨不得她當螃蟹似的橫行霸道去欺負別人。
“你師父誰啊?”許鶴愕然。
“師父的本名我不知道,但他的尊號是天行子,也不知道您聽說過沒有。”陶鯉笑的有些靦腆,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師父到底有沒有名氣。
畢竟有本事,真的不代表有名氣不是?
“天行子......天行子?!”
許鶴把這個名字在嘴裡琢磨了一下,眼睛倏地瞪的老大,一個哆嗦差點沒把自己舌頭給咬下來。
“嗯,您沒想錯,就是那個天行子。”褚松青一臉同情的拍了拍許鶴的肩膀。
沉默。
良久的沉默。
突然,許鶴猛的起身,一臉嚴肅的沖陶鯉抱拳,“惹不起,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