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陶鯉的反應是怎麼回事?
一刀接一刀的慢慢割,那不是案板上的死肉啊!
每一刀下去,手下按著的肉,就會因為疼痛劇烈的抽搐扭動,加上近在耳邊的哀嚎慘叫、求饒謾罵,即使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殺手,估計都會後背發麻。
但陶鯉呢?
她條絲慢理,認認真真,一絲不茍的片了兩個人。
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
想到這裡,龍浪渾身一陣寒意,只感覺骨頭縫都在透風,連和陶鯉對視都不敢了。
“唔......是啊,為什麼我會這樣呢?”
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手上半幹的血跡,那種鮮血在面板表面幹透後帶來的緊繃和滑膩感,讓陶鯉忍不住搓了搓手指。
“或許在你看來,我蛇蠍心腸,下手狠毒,但我剛才並沒有想到這些。”
視線看向窗外,沉默半響,陶鯉慢慢道:“我剛才每割一刀,想到的都是我身邊的人。”
“你知道,我身邊有很多人,以後還會更多。我努力的想把他們都記在心裡,惦記著,掛念著,一旦他們有危險,我就能感覺到。”
“可是我做不到呢,我就是這麼自私,只能心心念念著一小部分人,在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太多人我顧及不到。”
“今天因我而死的人有四個,可我卻只知道小虎子的名字,剩下的三條人命我很抱歉,心裡卻也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我親近的人了......”
龍浪沉默著,心裡對陶鯉莫名的畏懼淡去,竟然還多了幾分認同感。
“可即便小虎子和我並不算親近,他的死,也讓我恨不得把烈火堂的人千刀萬剮了。”
清冽的眸子深處慢慢結起冰霜,陶鯉漠然道:“我不想再發生這樣的事,我不想混沌城裡,再有把我當軟柿子捏,從而傷害我身邊人的存在,所以我要報複,光明正大的報複。”
在路上,陶鯉沒說她準備怎麼做,她只姿態完美的坐著,等馬車駛出混沌城,來到遼闊荒蕪的鹽堿地上後,專門找了鹽沼,把烈火堂的所有人,都扔了進去。
鹽堿地上,因為融雪,小片小片的鹽沼數量繁多,把身上帶著傷口的活人扔進去,便能聽到他們悽厲到破嗓的慘叫。
他們會在鹽堿的刺激下,痛的發瘋,拼了命的想往外爬,然後手腳被挑斷筋脈的傷口,便會帶給他們更刻骨的痛楚。
當然,真有頑強爬出來的,陶鯉也不會再把他扔回去。
她只是帶著人,默默的在城外的鹽堿地裡,守了兩天,不許任何其他人,靠近烈火堂的畜生們。
當然,有的東西靠近,她很歡迎,比如西境數量繁多的食腐大鳥——禿鷲。
禿鷲長相兇惡,雖說是食腐的鳥,可有新鮮的血肉,且獵物無力反抗的情況下,這些大鳥當然不會介意飽食一頓鮮美的大餐。
不僅是禿鷲,後邊兒土狼也來了,因為它們的加入,才讓陶鯉只守了短短兩天。
煉獄般的場景,讓龍浪的手下,即便沒吐的,也兩天食不下咽。
當他們看到陶鯉皺眉驅趕聞腥趕來的野狗時,龍浪還有些詫異的問了句,“為什麼?”
“禿鷲和土狼,本來就具有野性,它們吃人,所有人都不會覺得奇怪,弱肉強食罷了。”
“可野狗不同。”看著被用棍子驅趕,夾著尾巴逃走的野狗,陶鯉淡淡道:“野狗不行,它們以後還要和人相處,從人手裡討食。”
“試問換做你,知道面前搖尾乞憐的野狗曾經大快朵頤的吃過人肉,你還能對它們心善的丟根骨頭,或者視若無睹嗎?”
“吃了人肉,它們的下場便只有死路一條,畢竟動了不該動的東西,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龍浪心裡扭的厲害——她在說的是野狗,還是混沌城裡那些暗中窺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