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今早就不僅是看雪山驚懼,而是連待在小鎮裡都覺得如坐針氈了。
還真是大智若愚,愚了十多年的陶二妹,最近好像越來越聰明瞭?
哭笑不得的咧咧嘴,陶鯉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還真是拖陶二妹的福了。
“算師?那小姑娘是算師?”
她放鬆了,其他桌的客人們,也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紛紛用審視和看奇珍異獸的眼神往她們這桌掃。
“女算師,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不會是騙子吧?高貴的算師大人怎麼會來這窮鄉僻壤的?”
“不過聽山神廟的人說,好像確實是有個算師跟廟祝說了明天會有雪崩來著。”
“廟祝不會也被騙了吧?”
“應該不能,廟祝好幾天前就在勸進山的人小心了,聽客棧掌櫃說的,小姑娘他們一夥人昨晚才來呢,說不定小姑娘還真有點本事。”
“也是,就算騙人,也沒必要把雪崩的日子說的這麼近,而且她也沒跟咱們要錢啥的,不讓咱們進山,對她也沒啥好處不是。”
雪山口雖然只有一條路,卻十分寬敞,足夠八架馬車並排賓士,所以想來想去,眾人也沒想到陶鯉有什麼好騙他們的,心下對她的身份信了幾分,剩下的幾分懷疑,當然是看明天到底有沒有雪崩了。
夜幕降臨,因為雪崩這重擔沉甸甸的壓在眾人心頭,而且翻過子夜就算“明天”了,眾人也拿不準會不會晚上雪崩了被埋在被窩裡,所以幹脆不睡,點著蠟燭,互相挨著說說話,準備熬一夜。
陶二妹本來也想跟著熬的,但見牧霜天拖著陶鯉睡覺去了,便打消了受罪的念頭,當然,她睡歸睡,衣裳是決計不會脫的,雖然不怎麼怕,但也要預防萬一不是?
就這樣一夜過去,小鎮裡的多數人都瞪著眼睛迎來了天邊的第一縷光,互相瞅瞅,不少女人靠著自家男人不知什麼時候睡了,腿上或許還趴著半大的孩子。
熬了一夜,眾人都疲倦萬分,擔驚受怕的簡單吃了點東西,又眼巴巴的看著雪山。
生生等到晌午都過了,紅頂雪山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許多人開始傳起了閑話,看陶鯉的眼神,也開始變得嘲諷和鄙夷。
陶鯉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只是心裡的危機感,越來越濃烈。
到了下午快從未時到申時的當口,陶鯉突然看著雪山低聲道:“來了。”
廟祝老者早上就來了,一直待在她身邊護著,一聽她這話,猛的扭頭看向雪山。
“轟隆隆——”
前一刻還平靜的雪山,突然傳出一陣隱隱的悶聲轟鳴。
這聲悶雷似的聲響,像山神翻身前懶洋洋打的一個哈欠。
下一瞬,雪山頂的一處雪壁,突然像被無形的巨刃切割了一樣,毫無徵兆的,在所有人驚駭的注視下,轟然掉落,狠狠的砸在下方的雪層上。
雪白的巨浪掀起——雪崩,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