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山神不逼誰跪拜的,心誠的求個進山心安就成。”
對牧霜天的無禮,老者並沒有生氣,笑呵呵的看著牧霜天站著微微鞠了個躬,就從他手中接過香,插進了香爐之中。
“二位今日來上了山神廟,是不是近期想要進山?”
不等兩人回話,老者就有些悵然的道:“不想進山是最好的,如果真的得進山,那就等開春雪化了之後吧,山神寂寞的久了,怕是又要活動活動了......”
“您知道要發生雪崩了?”陶鯉驚詫的問道。
“呵呵,老頭子在這雪山上住了一輩子了,自山神廟蓋起來之後,就再沒離開一步,山神有什麼動靜,我自然是能感覺到的。”
老者有些驕傲,又有些悵然。
他這一輩子,見證過最少二十多場雪崩,甚至自己親歷過一次,要不是跑的快,被雪埋的淺,家裡從小養大的土狗及時找到他被埋的地方,他怕也要成了這雪山中的亡魂。
見的多了,又天天在雪山上溜達,時間一長,他也就大概能琢磨出點規律,模糊的知道什麼時候上山,會有危險。
也是因為他多次提前預見了雪崩,間接救了不少人的性命,所以才能得到這麼多人的尊敬。
許多來往的商人之所以進山前要來山神廟上香,除了求個心安,更重要的,就是求他一句話——現在進山,行不行。
他說行,要進山的人都歡歡喜喜的離開,沒有顧慮,他說不行,除了實在迫不得已的,都會安分一段日子,等著雪山重新平靜下來。
牧霜天帶著陶鯉來找老者,自然是看中了他在當地的影響力。
輕嘆一聲,老者又有些好奇的看向陶鯉,“小姑娘,你瞅著面生,怎麼也知道雪崩要來了?”
“她是算師。”牧霜天替陶鯉回答。
老者驚異的瞪大了眼睛,也不懷疑這身份的真實性,只感慨的笑道:“呵呵,沒想到老頭子有生之年還能見到算師大人,山神保佑啊。”
沒工夫客套,陶鯉嚴肅道:“老爺子,雖然我初出茅廬,但我算卦至今還沒不準過,根據今早的卦象,明天就會出現雪崩!”
“明天就會?”老者雖然相信陶鯉是算師,但卻沒想到她能把雪崩的日子精確到具體哪天的!
現在算師都這麼厲害了???
“嗯,肯定是在明天!”
陶鯉強勢的上前兩步,堅定的看著老者,沉聲道:“我們今日來山神廟,就是希望老爺子能幫我們把想明天進山的人都攔下。”
“雖然我們已經在進山口安排了人,但還是怕有不聽勸告不當回事的人非要進山,白白丟了性命。”
“您德高望重,來往的人都信您,能不能請您幫......”
陶鯉的話還沒說完,老者已經跳腳的躥了出去,站在大殿門口用土話嚷嚷起來,讓他幾個兒子、兒媳和山神廟裡的其他人,快點去小鎮把要雪崩的事兒給傳開。
山神廟裡的人先是一愣,然後一個個屁股後邊兒被老虎追一樣瘋跑起來。
男人們不知從哪兒抄出了響鑼就往山下跑,女人們一部分跟著去了,另一部分則飛快的開始從居住的廂房裡收拾細軟,能拿走的都拿出來堆放在大殿外邊兒,拿不走的,則把房門鎖起來,並揮舞著鐵錘,把一塊塊厚實的木板敲打釘在屋子相對薄弱的地方。
陶鯉看的一愣一愣的——這,這是要逃難?